马车驶出双茶巷后,便往平阳侯府而去。
季氏有些紧张,目光不由在三个儿女身上打转着,就生怕不小心遗漏了什么,有不得体之处,让平阳侯府的人笑话。
对平阳侯府的人,季氏记忆深刻。
以季家的情况,当年她能嫁进常州府名门世家的曲家给曲三老爷当续弦,算是她高攀了,当时情况有些复杂,算是多方面妥协的结果。当时便有平阳侯府的强势干涉,让曲家不得不妥协,最后挑来挑去,挑中了落魄的季家姑娘。也幸好季氏为人柔顺安份,兼之花容月貌,不仅曲三老爷满意,平阳侯府也十分满意。
在季氏心里,平阳侯府是无法逾越的存在,当年她嫁入曲家时,京城的骆府来了人观礼,来的正是骆府的两位夫人。新婚第二天认亲时,骆家的人也在,当时她紧张得几欲昏厥,整个人都懵懵懂懂的,直到认亲完,她依然回不过神来,当时唯一的印象便是平阳侯来观礼的几位夫人精致华美的衣着首饰,还有那端庄中暗含鄙夷、怜悯的目光。
每每回想起来,都让她羞愤之极,连带着对平阳侯府之人避之如蛇。
这样的心思她自然从未对人提起,她也明白,平阳侯府的反应才是正常的,而且平阳侯府还是曲沁的母族,丈夫素来敬重骆家,她更不敢让人知道了。
如今,再次面对骆府的人,季氏觉得自己又紧张得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娘,你怎么一直盯着我们了?难道我们打扮得不得体?”贴心的小棉袄曲潋凑过来问道,有些奇怪季氏的反应,虽说母亲不常出门,可也不会紧张成这样,莫不是骆府有让她害怕的存在?
想到这时,曲潋暗暗皱眉,她也知道平阳侯府的强势,母亲又是填房,指不定当年母亲嫁进曲家时,骆府刁难过她?
季氏见三个孩子都朝自己看过来,甚至连平时冷淡的曲沁都一脸关心,顿时心弦一松,神色缓和了许多,勉强道:“没有什么不得体,只是娘担心有什么疏漏的,若是在你们外祖母面前失礼就不好了。”
曲潋忍不住笑起来,挽着季氏的一边胳膊道:“娘你多心了,姐姐都检查过一遍了,怎么可能有疏漏?你瞧弟弟,他今天穿这件宝蓝色祥云纹的袍子,坠着玉葫芦,是不是看起来清秀又雅治?就像个翩翩佳公子,好看极了。”
曲湙被她夸得有些脸红,叫了声“二姐”,却见曲潋笑嘻嘻的,朝他使了个眼色。
曲湙只好继续允当母亲的解压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