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潋终究没能避开。
等纪凛进来时,她悄悄地往姐姐身后挪了下,算计着纪凛进来的角度,利用视觉的死角,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至少可以让进来的人可以轻易地忽略她。
可惜纪凛进来后,随意地往室内扫了一眼,然后不着痕迹地错开一步,抬首时视线正好与她对个正着,然后朝她勾了勾潋滟的红唇。
那双眼睛,依然深邃阴翳,仿佛蒙了一层阳光无法冲破的乌云。
曲潋心脏又不受控制地跳了下。
“纪大哥,外面如何了?没事吧?”曲湙问道。
季氏和曲沁也一副关心的模样,曲沁甚至心里有些怀疑,同样觉得今晚的事情发生得太过奇怪,不说他们乘坐的官船,便是周琅和纪凛,无论是哪个,这身份摆在那儿,那些水匪也不敢轻易得罪。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纵使是水匪这种视法律道德如无物的存在,多数也是以过往的商船和客船为目标,若是遇到官船或者是哪位皇亲国戚的船只,只会远远地避开,就怕惹到什么贵人或者官府一怒之下和他们死磕上。
所以,今晚的事情怎么都透着一种诡异。
纪凛笑了下,声音依然清越,可若是细心之人会发现那声音里多了种异样的情绪,他道:“没事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见钱眼开,想要大捞一笔,没有仔细打听清楚便冒然动手。待天明后,我便让人将那些活着的水贼送去城里的府衙好好审问一番。”
曲家姐弟三人听了,都觉得这理由实在是牵强,只是看纪凛不欲多说,只得作罢。倒是季氏一下子便相信了,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又关心地问起了外面的伤亡情况。
纪凛随意地答了几句,虽然尽量放缓了语气,甚至将过程也提了一些,可是那漫不经心的口吻以及敷衍的语气,曲家姐弟三人都听出来了,只是因着季氏胆子小,说得详细了反而会吓着她,便没有吭声。
纪凛说了几句话,刷够了曲家人的好感,很快便告辞离开了。
离开之前,他又看了一眼努力地减弱自己存在感的曲潋,朝她露出一个在曲潋看起来十分高深莫测的邪恶笑容。
直到他的身影消息,曲潋慢慢地放松了神经,此时也才发,自己屏着气好久了。
即便刚才进来的纪凛刻意地放缓了语气,甚至一举一动也看起来斯文谦和,可曲潋却觉得他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紧紧相随,使得他此时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带着一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