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樵生坐到床边,手机里还有唐懿昨晚发来的消息。
他犹豫着,斟酌着,最后说:“再等等吧。”
那一日是平城有史以来最大的雪。
病房里的时事新闻开始报道暴雪带来的事故。
江樵生给唐懿发消息打电话,碾转找到她家里的号码,全都无人接听。
空等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成担忧的恐慌。
傍晚六点,风雪骤停,整座城放眼望去皆是刺目的白。
江母拎起行李:“走吧。”
江樵生扶着桌子站起来,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
唐懿一身风雪,狼狈不堪的模样毫不掩饰的落入江樵生眼中。
那一瞬间,唐懿仿佛看见窗外风雪融化,闻见春日风里的花香。
江母惊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唐懿胡乱拍了两下身上的雪水,低声说:“路上出了点意外,堵车,路也都封了。”
江母见状,说道:“我去给你打点热水,可冻别感冒了。”
江樵生抽了两张纸递给唐懿:“手机怎么回事?”
“掉水坑里关机了。”唐懿擦着头发:“你出院手续办好了吗?”
江樵生点点头,伸手将她粘在头发上的纸屑拿掉,唐懿看着他的动作,想说但又什么都没说。
隔日,唐懿因高烧住进医院。
昏沉沉之中,隐约听见唐母和别人说话的声音,只是眼皮困重,怎么也睁不开。
这一觉睡得漫长。
唐懿也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回到高中,她没有车祸没有休学,同样也没有遇见江樵生。
她按部就班的学习生活,在合适的年纪嫁给合适的人。
结婚生子,生老病死,一生平淡庸碌,波澜不惊。
只是命运兜转,总叫人走弯路、走错路,在荆棘里踽踽独行,不撞南墙不回头。
唐懿在傍晚醒来,但她没有立刻睁眼,走廊外的动静忽远忽近。
高烧后的无力感让人疲惫难受,唐懿睡得浑身酸软,缓了好一会才睁眼。
病房里没有开灯,暮色只剩下一点影子。
她一扭头,看见坐在床边的江樵生。
他胳膊支着脑袋,像是在这里坐了很久,整个人看起来也很疲惫,唐懿刚一有动作,人就醒了。
江樵生倾身摁下床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