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抢救室被推出来,蒋曼趴在床边哭得撕心裂肺。
护士要推走她,蒋曼抓着移动床的栏杆,嚎啕大哭,“月月,月月”
胡远衡紧紧扶着妻子几乎瘫倒在地上的身体,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落在覆在女儿身上的白布上。
荆逾停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瞬间他好像听不见所有的声音,连心跳似乎都停了下来。
她就躺在那里,在母亲的哭泣和拉扯中,手臂从白布下垂落。
和梦里的情形一模一样。
荆逾忽地笑了出来,像是找到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低声道:“原来还在做梦啊,你吓死我了。”
他转身往回走,好像不去看不去听,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护士推着移动床从他身旁走过,不舍得女儿就这么离开蒋曼从后面跟了上来,她趴在移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挣扎间,覆在胡蝶身上的白布往下滑落,露出她安静苍白的脸庞。
蒋曼抖着手去抚摸,声音已经沙哑:“月月”
走廊笼罩着浓重的悲伤情绪,荆逾紧攥着手站在一旁,连眼泪什么时候落下来的都不知道。
两个护士红着眼别开了头,胡远衡扶着妻子,哽声安慰:“别哭了,我们让月月安心的走”
蒋曼捂着脸靠在丈夫怀里,几乎快昏过去。
护士推着胡蝶进了通往楼下太平间的电梯,一转身看见跟着走进来的荆逾,其中一个正要出声提醒:“哎——”
另外一个护士和胡蝶熟识,也知道她和眼前男生的关系,拦着没让她说,抬头看着荆逾:“进来吧,我们要送她走了,你陪陪她也好过些。”
荆逾想开口说谢谢,嗓子却像糊满了东西,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努力吞咽了几次,才模糊的说了声:“谢谢。”
电梯下滑的速度好像很慢。
荆逾看着和自己不过咫尺距离的胡蝶,忽然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他不敢再看,挪开视线看一旁跳动的楼层。
只是看着看着,视线便被水汽模糊了。
电梯抵达一楼之后,护士将胡蝶送到地方便离开了,临走前让荆逾也不要多留,医院有医院的规章制度。
荆逾点点头,依旧没发出什么声音。
他走进那间小小的房间,四周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很小的排风扇口,白炽灯亮得有些渗人。
“胡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