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十二点,我跟父母打好招呼,兴冲冲的直奔“大馅饺子王”。
夜晚的槟城,大街上冷冷清清。这饺子馆就在中心医院对面,步行不过两三分钟的路程。
我推门而入,饺子馆里空无一人。这大半夜的,难不成还会有客人上门儿吃饺子?
这倒真是个稀奇的事情,总之,这都不是我该操心的。只要老板按时付工资,没有客人岂不是更好。
估计是听见了我进门的声音,牛柏晔从后厨探出了头。
“小伙子,你来啦!”
“我叫王泽翰,叫我小王,泽翰都可以!”
“呃,那个小王!你自己随意一点,别拘谨。一般晚上都没有什么客人,要是困了,你就趴在柜台上睡觉。熬到4:00就可以按时下班。”
“睡觉!”
我整个人被雷的外焦里嫩。
“这是交了什么大运?难不成夜班服务员就是个打更的活儿?”
“差不多吧!”
牛柏晔支支吾吾的。
“小王,你自便,我上后厨案板上睡着去了,来客人有点菜的喊我一声。”
我点点头,钻进铜黄色实木柜台。隔着饺子馆儿的透明玻璃大门,门外是一抹静谧的黑,马路上干净的有如乞丐的口袋——空空如也。
也不知我在柜台里坐了多久,唯独能听见的就是从后厨传来,牛大哥清晰震耳的呼噜声。
一阵困意袭来,我缓缓的趴在柜台上,轻轻的闭目养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
“滋……滋……。”
玻璃门和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我听见声音虎躯一震,睁开朦胧的睡眼。没想到,大半夜的饺子馆儿竟还真的会来顾客。
一前一后共进来了两个人。
打前面的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身形极瘦,像一具风干的骷髅。
那骷髅穿了一身纯黑色的缎面复古唐装,头上还带着一顶八角棱形瓜皮帽,庄重且滑稽。
后面那位更是诡异,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正热的夏天穿着红棉袄红棉裤,用红绳扎着两个朝天的羊角辫儿,不过模样很是标志,粉白色肉嘟嘟的脸,一双眼睛灵气十足。
老头儿开口说了话,声音苍老且嘶哑。
“吃饭哩!小伙子,帮忙拿个菜单。”
我这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