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也不可能见过。
他在惊疑中就听到怀中兰妱低声道:“妾身有些事情想要跟大人说,睡不着,等着无事,就想起来那时大人曾经跟妾身说过,想让妾身画一幅那时梦中的画,我也怕太久了,自己可能会忘记,所以索性就画了。”
她声音尚算平静,但郑愈还是立即就听出了些许不同。
他略推开她然后就将她扳正了身子面对自己,却见她眼睛微红,略有些肿,她生得太过精致和娇嫩,只略有些异样,便能轻易看出来,那样子显然是曾经哭过了,她可不是会随便哭得性子。
还睡不着,特意等着他。
郑愈的心微沉,暂时忽略了那幅画,低头看着她,道:“何事?
今天有谁过来了吗?”
想来府上还没人敢让她添堵。
兰妱却没有抬眼看她,眼睛只盯着他衣襟上的暗纹怔忪,饶是她已经下定决心,要说出口,却还是有些艰难。
他曾经说过,要她完完全全的信任他。
上次发生了三皇子的事,她也说过不再骗他不再瞒他。
她不喜欢别人骗她,瞒她,人同此心,那她也同样不该瞒他。
更何况她已经太了解他的性格,他是不会容忍任何欺骗的。
她的身世,这样大的事情,顾二夫人既然盯住了自己,早晚事情会闹出来,她希望此事他是从她的口中,而不是别人的口中,例如顾家任何人,以威胁的口气听到,让他难堪。
而且此事已经不仅是自己的私事,还牵扯到朝堂,现如今他每动一步,这郑府每一个动作,都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不认是她的事。
但要不要去见顾二夫人,该以何种态度,却不当完全由自己决定。
她吐了口气,道:“嗯,今日我母亲来过,她跟我说起她一个族中姐妹,嫁的正是定国公府的二老爷,户部侍郎顾存琅。
大人,定国公府可是真的卷入了甘家谋反一案中,还有顾大人,妾身问过秋双,她说顾大人牵涉到了这么些年甘家挪用军饷军粮一案中,替甘家抹平了很多账案档录,此事可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