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无边的晕眩。
四周都是光怪陆离的色彩,黑的白的,蓝的绿的,红的紫的,各种颜色像是被打翻了颜料般,混在了她面前。
有时候她像是在湖心飘摇着的一艘小舟。
舟儿随风摇荡,本不疾不徐,悠然自在。
忽而暴风将至,疾风骤雨打落那舟儿的船帆。
舟儿在暴风中四处翻滚,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打翻。
它坚强地撑住了许久。
然而疾风越来越恐怖。
也许就是到了那一个节点,它终于放弃了抵抗与防备,再也不敌侵略的风雨,在湖心中彻底翻了过去。
舟被打的七零八落。
湖心上徒留惨烈的桅杆与木质的残骸,好不可怜。
有时候,她又像是一把绝世名琴。
于是那琴师,游移间仿佛像是天底下最精妙的琴手,把她这一把琴弹出了最动人的曲调。
琴声绵长而动人。
手指拨弄的节奏于不经意之处忽然加快。
琴声高昂颤抖,似万匹烈马呼腾奔啸而来。
而在最高处,琴声忽然戛然而止。
四处的回音一阵阵回荡。
琴音渐歇后,唯余疲惫的琴弦嗡嗡震动,似乎下一刻就要绷裂。
而更多时候,她又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的白云,举目四望,身边都是柔软流动的云霞。
然而那云霞又可触不可及,总也没什么凭依。
她漂浮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但也许只是一个微妙的点,就可以让那原本平静的云海忽然蒸腾、翻涌。
那一刻,云海涤荡,纠缠成一根绷紧的线。
它们化成流火,玉最高处炸裂成漫天的灿烂烟火,又急急向下,火花四溅。
黑夜中没有了烟火的存在,显得如此的寂寞与清冷。
而那一瞬间灿烂的感受,却化成了深刻的印记,凿刻进了骨髓与灵魂。
……
宫宴上,有夫人央求了小太监去再拿一叠甜桃糕。
小太监贪财,去了膳房,跟做点心的掌厨说了。
掌厨答应了小太监的请求。
他从各地献上来的水蜜桃里,挑了一个最大最饱满的蜜桃。
然后找了一根杵,把桃子放在可供碾与磨的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