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正院之中,洛川与赵无忌、罗江离开了宴席,来到后院一个清静花园里的亭子坐下。
思齐则去泡茶。
“月是故乡明啊......”赵无忌看着天上一轮明月感慨了一句,然后去回答洛川先前饭桌上的问题,“你问顺服,须知顺和服其实是两件事情。”
“你曾携五方大军进逼离城,尤其是将那支离郡轻骑带走之后,离郡上下文臣武将就是再蠢也明白这里面的意思,哪怕你至今都未进入过那座离城离郡上下也没有人敢不顺,不顺,就是死路一条,甘原林氏便是明鉴,”赵无忌指着这一处占地不小的花园道,“如同这宅子的主人一般,能在官场上打混这么久谁能是傻的?顺,自然是十二万分的顺。”
“可服就是另一码事情,你毕竟年纪太轻又是从小长于中京城的质子,不少人甚至听都没听过有你这么一位大公子,如今一朝出现就继承了离郡太守之位,疑问自然是有的,何况这些年里......”他停顿了一下指了指后院的某个方向道,“有他的存在,朝野内外不少人当初都是表过态的,甚至有些人说不定都被许诺了位置,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还要担心被你秋后算账,各种心思本也正常。”
“原本也就是这样了,有些事情总得拿时间去慢慢消磨,可谁料到你且一登位便率了大军北上,如今不但夺了永昌郡的三仓之地连安陵严氏都给打到从诸侯大姓里除了名,事情便又有不同,”赵无忌摇了摇头道,“你今日把个韩丰高高捧起,便如同将这一场北伐的功绩捧给众人看一般,你若说其中十成十的人都心服口服,我不知道,但若说十成十的人都怕了,大概没有半点问题,试问洛氏江山九百载,有如此武功的又能数出几个?由不得他们不对你敬畏非常。”
罗江在一旁点了点头道,“自是如此,瞧他们那帮老头子今日里一个个老脸都笑开了花,往日里哪能得见?”
赵无忌又道,“可顺服如此便也只是甘原,毕竟即便曾是朝官如今也已是安享晚年的光景,多余的事情便管不了了,离城那些人则不同,他们屁股还坐在那样的位置上就由不得他们不多想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今你这个离郡太守过于招风了,且不说经此一战南夷必恨你入骨,就是广郡的态度也实在难以捉摸,若是明年春天南北两线作战,如今眼看着的一切繁华都有可能转瞬成烟,还有安陵郡的柳飞絮,永昌郡的孟啸天,以及粮草储备问题等等等等,一个个都是插在我离郡腰腹之处的匕首,你此后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