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理地弯腰解开犬项圈,垂眼看向季初雨。
“季司原,别给我乱说话,什么叫‘又’?”
季初雨警惕地扭头瞄二楼主卧,站起身作势要教训他,季司原好整以暇地靠着墙,晃了晃亮着的手机屏,陈应川正笑呵呵地望着他俩。
季初雨立刻变脸:“哟,陈叔叔?新年好啊,您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
“谢谢初雨,你也新年好啊!我找老季有点儿事。”陈应川知趣,不参与年轻人的八卦。
季初雨打了个哈欠,朝季司原使眼色:“行,那你去叫爸吧,都快八点了,他应该起了。”
她敲敲酸胀的肩颈,趿拉着拖鞋往自己房间走,季司原几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季初雨身上熏染着散不开的尼古丁味,显然抽了不少烟。
二楼主卧门被打开,季首城已穿戴整齐,从楼梯走下来。他顺手拿过桌上摆的报纸,目不斜视坐到客厅沙发上,压根不看季司原。
季司原也习以为常,走过去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季首城抖了抖报纸,冷着脸抬头,粗浓眉不怒自威:“有事儿?”
“陈叔。”季司原言简意赅。
季首城这才看向手机:“哦,老陈?你怎么不直接打我电话?”
他把报纸合拢搭在膝盖上,接过季司原的手机,见陈信然探出脑袋打招呼,他立时笑了:“信然也在啊,听老陈说你这次去北海道是顺道考察?打算投资华中那块儿新开发的滑雪场?”
陈信然点头,努力憋笑——
瞧瞧初雨姐和季伯伯这毫不掩饰的差别对待,季司原几年不回家,家庭地位看来是一点儿没升啊。
季司原索性也不待这儿给季首城添堵,他回房间冲了个澡,陪着杜琴一起吃早餐。
杜琴把剥好的鸡蛋放到季司原盘里,托着下巴看他喝粥,她已经控制不住脸上快溢出来的笑:“儿子,我这两天看了下房,有两套离家里公司近的,你问问如叶喜欢哪套,到时候你回来你们直接搬过去。”
“咳…”季司原被这话差点儿呛到,他坐直身,狐疑地眯起眼:“妈,你至于这么积极么?”
“放心,如叶的情况妈都了解清楚了,你难得让我们省心一回,我当然全力支持你啊。”
杜琴眨眨眼,保养得宜的脸上几乎看不见衰老的痕迹,一举一动依然横生媚态,只是眼神骗不了人,似风化后的古井,沉稳,洞察,也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