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神采。
李元麟漆黑的眼眸里浮出冷色,抬了抬下颌,直接省略问罪的过程道:“银充,你还有话要说吗?”
“没有……”银充的声音沉甸甸的,仿佛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很好,传朕的命令,叛臣银充通敌叛国胆大包天……”
“吾儿!”
李元麟的话还没说完,帐内便冲进来一人,一眼看到地上跪着的银充,抱着痛哭起来。
“父亲……”原心如死灰的银充亦红了眼眶,凝噎起来。
“皇上,子债父偿,皇上要杀就杀老臣吧!”银老医师护在银充身前。
李元麟眯了眯眼眸,君王不怒而自威:“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银医师身为老臣应当知晓通敌叛国乃是诛全族的死罪,袒护叛贼更属同罪,如今朕只杀他一人已是格外开恩,银医如此糊涂,是想罪上加罪吗?”
闻言,银老医师面上的表情遽然一僵,挺直的腰板颓了下去。
便趁这缝隙,李元麟吩咐道:“拉下去,按律执行!”
兵士上前,左右架住银充。
父子二人对视,做最后的诀别。
这一刻,银充反而轻松了,逃亡时他无时不刻不提心吊胆,可当死亡真正来临时,他的心里却无比宁静了。回望自己做过的所有错事,心里除了悔恨,还有些无奈。
“孩儿不孝了。”朝父亲释然一笑,稍作宽慰,往好处想皇上英明,没有因他一人过失而牵累全家,他也不必抱憾而去,如此足矣。
而银老医师纵然再是心如刀绞,几番伸手欲挽留,为了阖府安危只能含泪饱受煎熬,默默忍下这剥肤凌迟之痛。
这一别,只怕永无相见之日。
入暮时,许玉姝经过原野,猛地在一处绞刑架前站住脚步,美眸中没有丝毫意外,有的只是水汽弥漫的悲光。
目光所指处山风凛冽,吹拂如丝碧草翻起层层“波浪”,绞刑架上那早已失去生命的人影随之微微摇曳。
美眸中氤氲的水汽凝聚成泪滴自俏丽的脸颊滑落,终于缓缓抬起手,抚上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眼中的悲光逐渐化为狠色,前途如何,只能靠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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