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得找个什么办法从赫连府逃走才是。
丹青取来绢本,赫连澈执笔落墨,叶凌漪半跪在案前看看他的笔尖,照葫芦画瓢,远一看三人就像一个满眼欣慰的母亲站在一旁看着气急败坏的父亲教女儿写字,真是闻着惊心,见者感动啊。
“你可仔细看了我的笔划?”
叶凌漪迷茫地摇摇头又猛地点头。
赫连澈压着怒气,咬牙切齿指着她写的不成形状的墨团说:“看清了怎么还写成这个鬼样?”
为了躲避责难,叶凌漪讨好一笑:“主子这般聪明才智,奴自是不能相提并论。”
“油嘴滑舌!该罚!”
丹青欲为她求情,赫连澈一个眼神便将他到嘴的话生生逼了回去。
天心居主屋连接着一片碧湖,湖底下大概有岩浆运动,湖水一年四季都是温暖舒适的,而水热空气却寒凉,一冷一热相互矛盾便产生了水汽,水汽聚少成多又吹成白茫茫的雾,笼罩着湖中央一座造型雅致的观湖亭。
雾里似有人拨动水面,传来潺潺之音。
从观湖亭至湖面有下阶,下阶尽头延伸出一方低于台阶半人高的位置,坐下去湖水恰好满到肩胛。
叶凌漪长吁一口气,身上的伤口泡在水里,那种涌入心里的温暖感觉似乎也让伤口瞬间愈合了。
仰头望去,茫茫雾色里的天半灰半蓝。
“原来他说的罚是让我泡温泉?”
这一大汪温泉要是搬回现代,那得能赚多少钱啊?
叶凌漪臆想翩翩,不禁痴痴笑出了声,伸手拂动水面,四肢在水里仿佛失去了重量,轻飘飘的就要随水飘走了。
从苍嶷山来到赫连府这些日子,这副躯体皮肤上的红紫一直未褪,看起来真是冻坏了皮肤组织,会不会再也恢复不了了?
从苍嶷山下来,身体里那个嗜杀的灵魂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也许就意味着她要一直使用这副身体……
叶凌漪心头起了疙瘩,此时竟有些同情这身子的原主人,同时也深思起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异世,甚至怀疑是不是所有人在死后都会来到这里。
思虑颇多。
当她换上一身干净的素色衣服回到主屋时,佛像前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她的脚步停在隔绝主屋的玉面屏风后。
两个声音,其中一人无疑是赫连澈,另一个却并不是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