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都本以为谢晦会把自己臭骂一顿,但不料谢晦只是举起自己的袖口擦了擦自己还被打湿的脸庞。
“京畿地区的守备森严,规矩繁多。你带这些士卒放纵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薛安都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显然是有些不明白谢晦在卖什么关子。
“我知道你和这些士卒都是久在樊笼中。”
“但眼下,你们代表的是朝廷的门面!若让关东的百姓见到朝廷精锐尽是这般模样,他们怎么还会畏惧朝廷?”
“呜~”
看薛安都口中含糊不清,谢晦以为是对方明白了自己的苦心。
但薛安都这个能让刘义真和其他“四虎”联手镇压的熊孩子显然不可能这么让人省心。
他抬起头,用不解的眼神看向谢晦。
“谢侍中说的道理我都明白。”
“但是”
“谢侍中真的以为那些百姓在看到我军军容齐整的时候便能民心归附吗?”
“还有,为何谢侍中要让百姓对我大宋军队、大宋朝廷感到畏惧呢?”
谢晦差点被薛安都的话给噎死,刚才淤积的郁闷之气似乎都要在这一刻爆发。
“谢侍中没在北方待过。”
薛安都指指自己,又指指在不远处一个个竖起耳朵偷听的士卒:“我们,却是在北方胡人治下生存过的子民。”
“那时候,鲜卑人、氐族人、羌族人、匈奴人,他们的士卒都是手持利刃,骑着骏马在我们的农田上肆无忌惮的驰骋。而这些士卒,便是我们当时最畏惧的军队。”
“但谢侍中扪心自问,这样的军队,真的能得到民心吗?”
“百姓对本国军队不该感到畏惧!同样,百姓对本朝朝廷同样不应该感到畏惧!不知谢侍中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将百姓当做军队,当做朝廷的敌人的!”
这般戳心的指责让谢晦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从他出生到现在,何曾受过这般委屈?
“薛将军!你这般说辞,究竟是和谁学的!”
“天子!”
“”
这两个字让谢晦即将喷发的言语全都咽了下去。
他用狐疑的神色打量起薛安都:“天子?”
“正是天子。”
“”
谢晦再次感到那种和时代强烈的脱节感,并且这次来的格外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