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宝剑跪倒在刘裕面前,眼中的泪水已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刘裕想抬起手安抚刘义符,但是他此时已没了能抬起手的力气。
“莫哭。”
“人固有一死……”
此时的刘裕终于是放下了自己的骄傲与执念。
他已经能感受到那股来自死亡的阴寒已经彻底将他包围。
到了这一刻,刘裕似乎想开了很多。
他落寞的自嘲了一句:“朕总是提醒自己,莫要犯了魏武、苻坚的错误。未成想,朕却是一直在顺着他们的步伐前进。”
总是提醒自己莫要学着他们一般自负,但是拖着病躯企图快速收复北方的刘裕,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自负?
“车兵,去唤王仲德、朱龄石、王弘、谢晦还有傅亮前来。”
“父亲!算孩儿求你了!你现在就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先回建康,不!哪怕是洛阳好不好……”
刘裕听到这也开始咳嗽起来,嘴角渐渐有血液渗出。
“朕心里有数,再不说,便说不出口了。”
刘义符只得忍痛离去,秘密将人给召集起来,带到刘裕面前。
“陛下?”
这些人见到刘裕这般模样,也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哪怕是心中已经做好一定准备的谢晦,见到刘裕的这一刻都有些无法接受。
他们谁都不愿相信昨天还是顶天立地的刘裕,今天便成了这样。
刘裕见众人前来,率先对王仲德和朱龄石安顿道:“这仗,朕是打不下去了。”
“但是你们要把这些兵给带出去。上党并非久留之地,你们这几天陆续安排士卒撤往河东与河内。”
“小心拓跋嗣。朕猜测他应该就是在等这个时候,不能让他抓住机会。”
“咳咳。”
刘裕现在每说一句话,声音就弱几分,若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到他要说什么。
“王弘。”
王弘上前一步,面色复杂的看着刘裕。
对眼前这个男人,王弘也不知道该抱着怎样的态度来对待他。
是刘裕的出现,让世家势力逐步被赶出中枢。其中受伤最深的就是琅琊王氏。
王弘身为如今琅琊王氏的话事人,本该是与刘裕有不死不休的仇恨。
可他恨的起来吗?
不管王弘承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