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方官则在旁笑,“姐儿伶俐,一眼就瞧出端倪,但有一点说错了,他的旧账多的是人想翻,也有的事人要翻。”
这话跟榔头似的,用力凿进沈南宝的脑仁儿,凿得她眉心一颦蹙,神情都严峻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惜没有后话,伴着这音匝地,门口迈进来两人,女的仍是那副温温婉婉的笑貌,一径走过来,握住沈南宝的手,“妹妹昨夜睡得可好?方才来时路上,爹爹还和我担忧呢,怕妹妹您还没起。”
沈南宛稍稍侧了身,睇了一眼后边的沈莳。
沈南宝顺着看过去,沈莳站在豁开的隔扇边,辉煌的光打在他半边脸上,蹙成一线的浓眉因而被裁成了两道关刀,滑稽地捺在那儿,衬得对抄袖子的举止愈发的捉襟见肘。
大抵是察觉了她的视线罢,他抬起眸来望向她,又很快移开了视线,只管扬长了声调问:“昨个儿……你脸上还疼么?”
沈南宝还是那副淡得咂不出滋味的笑貌,从绣墩上支起身,屈了屈膝,“好多了。”
沈莳不懂宅子里这些软刀子来去,她说好,他就觉得是好,脸上刚刚还稍存的一点余悸便因此烟消云散了,拣了一壁儿的杌子坐下来,再望望沈南宝那肿起来的脸颊,很指派意味地道:“还是得好好注意着,等回去我叫张管事给你拿点祛瘀消痕的,你日日勤恳擦着,不下日余应该能消了。”
风月听了忍不住蠕了蠕嘴。
倒是沈南宝,仍微微抿着唇,颔首道:“多谢爹爹了,我会注意着的。”
似乎言到此处,就已经无话可说了,所以两人都坐在各自的位上沉默着,一副要把自个儿眼前的事物盯出一朵花儿来的架势。
好在沈南宛善于热络,见状端了茶壶给二人添上水,在将白玉盏递给沈南宝的顷刻,言笑晏晏着,“昨个儿的事,我听爹爹说了,五妹妹你别心里有气,爹爹他也不是存心的,就是昨个儿夜里看见祖母那样有些……他自个儿也挂怀着呢,这不,一大早就来找我说这事了……”
她还没说完,沈南宝捧着微凉的盏壁,笑了声,“一大早?爹爹今儿不是去朝仪了么?怎么一大早找二姐姐您?”
谎话被人戳穿,沈莳兜不住脸,罢了盏就蹙紧眉道:“你往日说话就是这么计较的么?一大早便只能是鸡打鸣的那一刻么?我下了朝仪,回来便说了这事不行?”
沈南宝很愧疚地捺了眉,“自然是行的,您是爹爹怎么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