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得。
彭氏点点头,也不再话了,只让她去了库房把账簿拿过来。
虽说平日总在老太太、老爷跟前哭诉着这日子的紧巴,手上的银钱跟流水一样的往外花出去,但谁人心里没有个眼子。
彭氏作主中馈这么些年,中饱私囊的那么几千两,再加上从前嫁来时那么赫赫几满箱的匣子,外带还有一些田契,仆契,往来的抄引,折算下来,也有个上万的银子。
上万的银子换成票子捏在手里也是那么厚厚的一沓,彭氏捏着,跟捏心一样的紧疼。
白茋理解她的感受,小心翼翼地道:“夫人,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人还在,日后别说这些了,多的都来了。”
彭氏大叹一气,定定神,看向窗外,太阳渐渐西沉了,半边的脸嵌在山的一侧,无数的光辉从那里照耀过来,落在墙头的瓦楞上,仔细一瞧,还能看见那其中无数游弋着的,细小的金色浮沉。
彭氏不知道自己这么坐着等了多久,但直到那最后一丝余晖被夜色吞尽,她从杌子上起身时,腿一阵的酸麻。
白茋适时托住了她,“夫人,小的都打点好了,马车停在阿斯门,就等着您去了。”
沈家的主母,当初八抬大轿迎进门的人物,就是买办都从来只从正门走的人物,如今也沦落到走阿斯门的境地了。
彭氏心头酸楚,但也明白现下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抬手掖了掖眼梢,接过白茋递上来的鸦色斗篷,便披星戴月地赶去了殿前司。
马车刚到时,正有效用挑着灯笼在檐下拿长杆往上顶,随着一盏一盏的挂上去,殿前司髹金的匾额从这样昏沉的世界里突围了出来,甚至带着迫人的目光,一霎晃晕了彭氏的眼。
彭氏忍不住伸手挡住,待适应了光亮放下来手时,方才挑灯的效用已经行到了跟前,操着一双寒厉厉的眼,毫不客气地打量她,“什么人?”
彭氏心有戚戚,却还是掖着袖子持重地回道:“通政司右通政,开国子家的夫人彭氏来拜见都指挥使。”
这么一番话出来,那效用瞬间了悟了,长长‘哦’了一声,“你就是那个郑婆子的主子,夫人您来这里做什么?是要救那郑婆子?”
彭氏听出他话里的掺讥,深纳了口气,“烦请壮士通报一声,我想见一见都指挥使。”
效用见状只叫她稍等,等再出来时,便已伸手请她进去。
彭氏心头舒了口气,看来白茋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