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宝坐在圈椅里,满眼的震惊。
桉小娘子对此见惯不怪了,复拿起扇直顾打着,“五妹妹别介意,她们都叫我惯的,没大没小得很,就一张嘴讨乖,会说那些个漂亮话。”
屋内四角都挂满了灯,沈南宝在灯下抿起了嘴,“会说漂亮话是个好事,这样总不至于说错了话,遭些罪受。”
桉小娘子眉心又是一蹙,不过却没说话,只把那双眼珠滴溜溜一转,然后撅了嘴,朝沈南宝一努,“来了这么会儿子光听我们打哈哈了,快喝些茶罢,解解热,解解渴。”
沈南宝因而捧了茶,眼波却从盏口漾了出来,见桉小娘子斜签在椅搭上,一壁儿奋力打扇,一壁儿拭着额汗,甚至还掖了掖领子。
沈南宝几乎能从这样的举动里感受到那一蓬蓬往上翻涌的热气。
察觉沈南宝划过来的视线,桉小娘子有些不自适地在磋起脚尖,慢腾腾地将身子往圈椅内靠,“叫你看笑话了,我怕热得很,原以为这入了秋应当凉爽些了,没想更热了。”
沈南宝放了盏笑,“桉姐姐足不出户怕是不晓得,前阵儿……有人上疏给官家,说今年是旱年,所以会比平常热些。”
桉小娘子呆怔了会儿,道说怪不得。
沈南宝见这么会儿子她额上又起了细汗,便道:“桉姐姐这么热,不若叫下人捧些镇过的饮子来?”
桉小娘子听了这话,神情懊恼起来,懒懒靠上椅背,仰起面,一双眼盯着雕梁画柱,直顾地唉声,“也是吃过了,没甚用,早前有冰鉴倒还好,那个老……我母亲却非得要下人将冰鉴撤了,打定主意的要热死我!”
“姐儿怎么不说说大娘子为何要撤您的冰鉴?”
门口踅进来栎棣,一张脸拉了老长,手上却端着各式样的饮子。
看得桉小娘子琳琅满目的,只管顽笑,“你怎的又回来了?”
栎棣乜了她眼,“小的这不是要谨守下人的本分么!”
栎棣冷哼着转过头,踩着光影走到沈南宝跟前,摞书一样的将那些个碗碟摞到沈南宝跟前。
瓷盏落在桌几上撞出清脆的响,沈南宝在这样的动静里笑了笑。
桉小娘子问:“你笑什么?”
沈南宝道:“我早先过来还想呢,您是个什么性儿的,原以为是不好相处的,如今看来倒平易近人得很呐。”
大概是方才的一番相谈,桉小娘子待沈南宝没了先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