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秋风送爽,盛夏的炎热逐渐退却,风里裹挟着丝丝凉意。
时下正是郊游踏秋,赏叶登高的好时候。
马车颠簸,内里之人闭目凝神,感受舆轮在凹凸不平的路上滚过,吱呀作响。
“前方就是大渊的京城了。”
穿着月白长衫的大儒顾子元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出言笑道。
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巍峨城墙,其上身穿铁甲的卫戍军正在巡逻。
高处飘扬着大渊以冥色为底,铺着朱红的龙旗。
“这便是大渊的都城!好生壮观!”
紧随其后的年轻儒家学子一下子褪去先前风尘仆仆的疲色,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了讨论。
“难怪当年阿国守城数日未能攻破大渊,反被大渊铁骑攻入国都,如今一看,大渊城壕果真固若金汤。”
“如此大国,的确和之前游学的小国不同,实在叫人心生向往。”
大荒之上多国林立,百家争鸣,巫蛊横行,仙家传说数不胜数。
恰逢乱世烽火连天,时势造人。诸侯争霸,多国求贤若渴。
前有白衣拜相佩六国相印,后有农夫掌军大胜而归。是一个英雄辈出,巫觋盛行,国与国博弈,侠客风流的时代。
大渊国力强盛,同卫国并为豪强。
卫国如今霸业不再,已呈日薄西山之状。反观大渊,变法强国,冉冉升起。
如此大好前景自然吸引天下英才。
前来大渊游学的儒家子弟正是如此,虽然对大渊当今政治取向不大认同,但也期望将自家思想和治国理念传入大渊,游学就是他们宣扬的重要手段。
儒家子弟们在城门口下了马,牵着缰绳,排队等候入城。
守在城门的卫戍军看了他们的通牒:“儒家?”
最前方领队的顾子元连忙拱手:“正是。”
大渊治国方略多以法家为主,朝堂各家百花齐放。纵横家、道家、阴阳家、杂家和兵家皆在大渊有一席之地,独独只有儒家不大受待见。
这倒也不能怪大渊,事实上在整个大荒里,只有恪守前朝礼节的小国十分追捧儒学,大国虽多,却没有一个真正使用儒法治国。
如今恰逢战国,各国都在追求变法强兵,开疆拓土,儒家思想强调仁与礼,容易推行,却极难实践。
顾子元也清楚这点,不由得露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