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萧说了声“谢谢”,关跃却没应,车里一时沉寂。
空调里的风呼呼地往外吹着,车里浮着一股潮湿的气息,电台音量开得很低很低,音乐声像是压在闷罐里一样飘出来,一阵沙哑的嘶吼。
到处都是半干未干,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再来支烟。”言萧不觉得饿,这样的地方网络不好,同伴寡言,只会让她觉得无聊和空虚。
关跃眼睛望着窗外,伸手摸烟盒,不慎碰到她的腿,手指退回去。
言萧笑着让了一下,“不用麻烦了。”说着倾身过来把他指尖的半截烟拿了过去,叼在嘴里吸了一口,出轻轻的一声“啾”。
关跃抿了抿唇,别过头没管她,只是沉默地盯着窗外,手搭着车门把手,是一种随时戒备的姿态。
中央后视镜里映出他的侧脸,从眉骨到鼻梁延伸出来的弧度简直完美,双眼皮很深,侧脸如削,薄唇在暖黄的灯光里覆了一层浅柔的光。
不管怎么看这个男人都是好看的。
言萧把车里的灯又关了,既然车走不了了,这样能让她有点安全感,感觉不至于被现。
电台里播报了明天的天气,春天的阵雨已经过去,会有个好天气。
她缩了缩身子,往后放倒座椅:“我先睡会儿,需要换班值夜就叫醒我。”
“嗯。”关跃应了一声。
不过是句敷衍,言萧知道他不会叫自己,那不是他会干的事儿。
也不是说睡就能睡着的,她侧过身对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他也是一个适合在黑暗里欣赏的男人,因为基本上猜不透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关跃果然没有叫她,这一觉睡到自然醒。
睁开眼睛时窗外微亮,天色像抹在水里漂过的白纱,带着湿湿的一层灰。
言萧坐起来,看到关跃站在车后面,拧了瓶矿泉水正在洗脸,低头看看地上,路似乎没那么泥泞了。她摇下车窗,声音沙哑地问:“没睡?”
关跃抬手抹去脸上的水渍:“睡了三个小时,刚醒。”
言萧伸头出去看了看后车轮,泥坑的边沿垫了好些树枝,他已经都准备好了。
“我来开车,你推一下。”
关跃把矿泉水瓶递进来,走去后面。
言萧把t恤衫在腰间绑了一道,挪到驾驶座上拧了钥匙点火,汽车轰鸣,车轮打滑了几道,带着泥水飞来溅去,连续试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