牲掉我的性命去换取胜利,我也一样感到愤怒。只是,眼前这些死去的将士,在无休止的进攻中,他们还有愤怒的闲暇吗?
我只觉一颗心也在震颤,似乎每一具死尸都要站起来,无言地看着我,甚至,还包括蛇人的。当初那个叫木昆的蛇人跟我说起过,假如蛇人与我们互相了解,和平共处未必就不可能。而那个一直想看看我们如何生活的叫米惹的蛇人,与地军团里那些纯朴的新丁又有什么不同?只是和解的机会一次次错过了,剩下的就只有你死我活的死斗。
我只觉眼前茫茫一片,心里也空荡荡的极是不好受。与蛇人的对垒走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可能有回头的机会了。但帝国和共和军有朝一日也会走到这个地步吗?我突然痛恨起自己来。直到此时,我才发现,丁亨利要动手的话,其实他已经错过了好几次机会了。他并不想与我们兵戎相见啊!而我却满脑子地想着如何防备他,根本没去考虑他的想法。
我想着,任由泪水流着,再也顾不得别人会对我指指点点了。这里每一个战死的人,包括蛇人,他们都有活着的权利。海老说过,天下众生,皆是平等,都有活着的权利。但那时在我看来,这仅仅是一句骗人的空话,甚至海老也死在我手里,可现在海老的这句话却如惊雷一般在我脑海中响着。
不,我绝不能让帝国与共和军也走到这个地步。
我伸出手来看了看。我的手多少也有一份力量,只是有这份力量在,我就一定要谋求帝国与共和军的和解。我已经做错了一次,决不能再错第二次。
“陈将军要做什么?”
小王子的尖叫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定睛看去,却见右前方有一队人正大踏步向前冲去。
那是陈忠的斧营!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顶盔贯甲的陈忠。只是他手上拿的不是寻常战斧,而是两柄大斧,看样子是把战斧折断了一半,当成短斧用。
知道自己已面临绝境,那些蛇人结成了一道长堤,死也不退,仁字营的铁甲车虽然曾撕开了几道口子,但那些蛇人几乎是以血肉又把缺口补上了,那几辆铁甲车像是被鲜血焊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到了这等地步,纵然杨易再会用兵,任何阵势战法都已没有用了,只能以勇气决一生死。陈忠定然准备拼死一搏,以性命来冲开蛇人这最后的防线。
我心头一热,翻身下马,喝道:“冯奇,拿着!”
伏羲谷中因地形所限,骑兵并不适用,所以骑兵最多的勇字营被我拉到了最后,进攻诸营中几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