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决定留在这里,譬如一个由于技艺高超而积攒了不少金币的手工艺人,他从雷霆堡带出的财产被盗贼们掠夺殆尽,他的长子死于去年的战争而次子就在刚才为了他的亲人奋战而死,他最小的儿子与他的母亲一同死在崩塌的岩石下,火焰点燃了他的外套、头发和脸,他的手指被烧得焦黑蜷缩,他虽然还活着,但已经没有了希望——他取下他的项链与戒指交给仆人,祝福他,而后请他(如果一切结束后他还活着)给他们举办葬礼,“若是之后实在没办法找到我们,”他看了一眼仍旧不时有碎石坠落的洞穴:“就在阳光能够照射得到的地方立一块小小的墓碑吧,告诉人们我们葬身于此。”
还有些人是为了自己的亲人而选择留下,他们还活着,问题是他们不是被掩埋在了巨石下就是因为伤势过于沉重而无法行动,士兵们并不阻扰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劝说与等待的时间了,他们只能保护着愿意离开的人先行一步——但一个跟随着马车步行的骑士扈从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见了他最喜欢的那个姑娘,她刚才没有和其他女孩那样乘坐马车或是牛车,她搀扶着自己的老父亲一起慢慢地走在队伍后面,这让他们侥幸逃过了最初的火焰与刀剑。
如果不是一支失去了准头的箭矢射进了老头儿的脊背,他们准会没事儿的;又如果,骑士的马匹没有被杀掉,他的扈从无需背负着他的盔甲和刀剑的话,扈从也是能够将心爱姑娘的父亲背到肩上,一同离开这儿的;但这一切都是假设,他们匆匆对望了一眼,便移开了彼此的视线,“玛丽安。”扈从小心翼翼地低声提醒道:“这儿很危险”他没说完,但玛丽安和她的父亲似乎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我们能去哪儿呢?”女孩问道:“我们还能去哪儿呢?”她说,这也是大多人的想法:“即便我们能够走到平原上,兽人也会追赶到我们的。”
“不,”扈从悄声说:“雷霆堡会把他们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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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存者们是无法越过高耸宽厚的城墙窥见雷霆堡内部的情况的,假如他们能够看到,准会吓得心惊胆战。
雷霆堡的领主已经放弃了双重城墙、堡垒与外堡,施展了飞行术的法师们不断地从箭塔的顶端提走已经射光了所有箭矢的士兵——兽人们就在他们的脚下猛烈地敲打铁质的翻板门;或是在追逐着骑士的兽人的前方燃起一道火墙,或是制造一片沼泽,一个法师施放了法术让空气中充满呛人的烟雾与刺激的臭气,而另一个法师则捏起一块油脂让那些被烟雾臭气蒙蔽了感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