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着城市耍娃衣装,守着巷道口喝茶。第三天上午,担心的事还是来了。那时太阳刚爬过城市楼顶,一辆警用吉普车在巷道口戛然而止,几个威风凛凛的“大盖帽”从车跳下,匆匆地经过茶馆,直奔江边方向。张云岫故作镇静,询问周边人“出了啥事”,连问几人都摇头不知。云岫喝掉剩下的酒,仗着酒胆,跟随看热闹的人群来到了事发地——河滩芦苇地。
公安已经拉好警戒线,没入芦苇丛中,线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他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纭:
“是一个过路的女人发现的,她早上看见一条野狗衔着一只人手模样的东西出来,吓得她当场就晕了。”
“看得出是哪个不?”
“哪里看得出?我们邀约几个胆大的人去看了的,尸体爬满了蛆,臭得不得了,现在说起都打干呕。”
约摸一个小时,公安抬着蒙着白布的担架出来,臭气冲天,看热闹的人莫不掩鼻凝气。不一会儿,警笛声呼啸而去,留下的两个公安在勘察物证、摸排群众。张云岫乘乱溜开了。
回到出租屋,张云岫蜷缩在屋角瑟瑟发抖,惊恐不已: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到对岸白江县城出租屋去……不,突然离开会让人生疑,公安找上门更快……现在听到警笛声、看到公安标识,紧张得头皮发麻,手心脚心全是冷汗,好像有虫子在噬咬心脏。自首吧,错过了最佳时机,没有证人作证怕是说不清楚,搞不好还会吃“花生米”……自己死了不要紧,向倦飞和未出生的孩儿怎么办?交了巨款,在城市生活得像狗一样,挣钱找向倦飞要到何年何月。不能自首,暂不慌离开,等情势稳定了再谋出路。
张云岫打定主意,遂将头浸在装满冷水的洗脸盆里,让自己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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