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睛无意识的看着远处,轻轻的道:“我们在宁边寨卸了军资,第二天就原路往回走了,大家都想快点回来……”。
虎子的最后一封信是从庆州拔营往西的时候写的,木子给小昕就是从西路军回师开始讲。
讲了些行军途中的趣事,赵昕笑盈盈的听着。
讲了被射杀的信使,讲了军中的惶恐,讲了那场夜袭……
木子说道:“周八斤哭的比嫣儿还惨,眼泪和鼻涕抹了我一身”。
他继续讲着,过去这么久了,他以前能回忆起很多细节,比如谁谁谁的裤子尿了。
禁军弟兄们在小树林里埋伏着,抬回来一个半死不活的百姓,原来竟然是张三……
他讲到弟兄们冲出了小树林,冲锋路上弟兄们的尸体,被马蹄子踢的像块破布。
讲到和阻击他们的西夏骑兵撞到一起,所有的刀枪都在向自己挥舞,木子承认自己也尿了。
他讲到了骑兵营被围,弟兄们抱在一起拼命厮杀,他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弟兄是为他挡刀而死的。
他讲到了最后的冲锋,战神一样的大牛倒下,生生累死了,直到死,征战十年多的大牛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刀疤。
遍体鳞伤赤手空拳的虎子从马上纵身而起,飞蛾扑火一样的义无反顾。
讲到自己趁机把火树扑下马,所有的兄弟都扑倒周围的西夏人给自己争取时间。
讲到四哥单枪匹马杀穿了敌阵,宛如天神下凡,他扑倒了两个西夏人,把刀踢给了木子,自己被后面的人砍死。
最后木子用剩下的一条胳膊把火树的头剁了下来。
而八斤和王二他们则带着步卒和西夏人开始命换命……
讲完了,木子最后道:“每一个都是好汉子啊,每一个都是我熟悉的好兄弟,全留在那里了,小昕,我有点累,去睡一觉”。
说着踉踉跄跄的去了里屋榻上,把被子蒙到头上。
清清和微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等到木子进去了才走了过来。
小昕仍然沉浸在血与火的场景中,满脸泪水,直到二人走到身前才回过神来。
清清轻皱眉头道:“以后别问了”,说完放开微柔的手去了里屋,静静坐在榻边。
微柔把手放在小昕肩膀上埋怨道:“我以前问过清清姐,她说所有的人都没问过木哥那一战的事,不是跟你说了不让你问嘛”。
她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