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容公子这番介绍,不但南宫珏心中一惊,就连马车里的江浊浪似乎也有些动容。
只听车厢里的江浊浪缓缓说道:“原来姑娘是波斯万乐老人门下失敬失敬久仰雷老前辈乃是当世音律大家,精通世间各般乐器,其才其学,犹如沧海之浩瀚,星空之广袤在下身为后学晚辈,亦心向往之只恨无缘拜会,一直深以为憾”
顿了一顿,他又问道:“只是在下与雷老前辈虽无交情,思来想去,亦无任何过节莱拉姑娘身为雷老前辈门下高足,可谓后起新秀,前途不可估量却何苦要与在下这个死到临头的废人为难?莫非姑娘今日言行,竟是雷老前辈的意思?”
江浊浪的话音刚落,谢王孙立刻笑道:“江兄这话未免言重。今日这几局比试,不过是你我朋友之间的切磋较量,顺便赌个彩头罢了。至于这位莱拉姑娘,本就是我们的朋友,此刻她向江兄请教音律,也只是朋友的朋友相互印证,又怎会扯上与万乐老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慕容公子也接口笑道:“是啊,江兄此言虽是谦逊之语,但在莱拉姑娘耳中听来,难免要产生误会。难道莱拉姑娘今日演奏一曲,恭请江兄这位音律大才品评,便会让江总和万乐老人结下梁子?哈哈,你我三人皆是江湖上的浮浪子弟,相互间开几句玩笑,倒也罢了,可不能吓唬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听到众人这番对话,莱拉却不为所动,缓步来到席前,和江浊浪的马车遥遥相对。
随后她依然是用生涩的汉语,恭声说道:“家师曾言,西江月上一十八人,大都是争强斗勇的武夫。真正有资格成为他老人家对手的,只有两人。一个是东海蓬莱天宫的冷玄霜,另一个便是中原少保门下的江浊浪。”
这话一出,马车里的江浊浪顿时没了声音。谢王孙和慕容公子见莱拉并未怯场,更是心中大喜。
紧接着便有两名西域奴婢送上一副乐器,乃是一把竖琴和一柄弓弦,看形貌分明便是中原俗称的胡琴,想来正是莱拉方才提及的什么卡曼恰。
莱拉持琴在手,便在席前铺好的一张坐垫上盘膝坐下,左手稳住琴颈,竖立于双腿当中,右手持弓弦按定琴弦。她并不急着拉响琴弦,而是说道:“小女子学艺不精,稍后弦音难免失控,伤及无辜。最好能请各位挪步暂避,或是提前堵住耳朵。”
听到这话,谢王孙和慕容公子都是脸色微变,心知她的言下之意是说琴声一响,满座皆闻其音,而曲调中附带的神通无眼,难免会误伤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