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么冷,都哆嗦起来。”
站岗放哨的士兵,等到将军走了,插科打诨着不愿立得笔挺,一个个抱着胳膊,跺着脚,来来回回地耍嘴皮子。
不一会就聊到了那个新来的北胡稚燕王子。
兵油子说起话来荤素不忌,很快便又扯到了那个美人头上,说那美人绯衣一定是早就被稚燕玩过无数回了,这样的女人稚燕居然也敢拿来朝陛下献宝。
但说归说,对绯衣的美貌,他们还是给予了全部的肯定,并且做梦这辈子能娶到一个这么美貌的娇滴滴小娘子。
正聊着各自媳妇儿,就见一个身披玄甲,顶着宽大的明显不合尺寸的兜鍪,从一旁孤身一人轻巧地走了过去,一行人登时瞪大了眼睛,连跺脚取暖似也忘了。兵营里的只有五大三粗、黑若煤炭的大老粗,什么时候,竟多了这么一个肌肤如雪、清秀俊俏,宛若小娘子一般的小个子?
他们起了好奇心思,待要围堵过去,却见将军不知从何处闪身现了出来,众人一见,登时泄了气,灰溜溜地回了自己位上笔挺地站岗,宛若雪里春松。
聂羽冲一把将扮作士兵的傅宝胭扯到了旁处,见她面露不耐,似在嫌弃他多管闲事,聂羽冲冷着脸道:“是我把你弄到这里来的,你要是敢泄露了身份,让我丢丑,我就——”
傅宝胭冷目扫了过去,打断了他的道:“你收了我的银子,才答应帮我。我也只承诺了你,不会让事情败露。但我事先说过,我就是跟着江太医来的,你少在我面前晃悠,一旦戳穿了,我死也拿你当垫背的!你试试看!”
女扮男装混进军营,若被查知是大罪。聂羽冲贪生怕死之徒,一开始也不肯答应,但是他家里那两个小妾,因为聂家和离案子以后家底不再充裕,聂羽冲也赔了无数钱财,让她们享受不到穿金挂银的乐趣了,开始了对聂羽冲的无休止埋怨。
聂羽冲无可奈何,被两个小妾闹得头大如斗,还有她那个外室,没了田宅,一向安分守己,像朵出淤泥不染的白莲花的外室,这时也撕破了嘴脸,闹着要离去。
而这时候,傅宝胭开出了一千两的酬金,令他着实有几分心动。
饮鸩止渴也罢,干了这票就收手。既然这姓傅的妇人,能把染坊经营得风生水起,他聂羽冲堂堂七尺男儿,又岂会输给一个无知毒妇?有了那一千两,他便出去暗中经商,获些利益。
本朝不禁官员从商,但缴纳税供也要多提三成。他算了算,还是决定先干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