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弯弯自从怀孕以后,除了最初会孕吐、头晕以外,这个孩儿一直乖乖巧巧地坐在她的腹中,从来也没惹上什么麻烦。
她听说生孩子是很痛的,可因为前面九个月他表现得太好,岳弯弯竟然忘了这个说法,一直到真正要生产时,方知那疼痛简直到了濒临死亡的境界。从阵痛开始,岳弯弯便熬不住了。尽管产婆从始至终在劝她使力,一路为她摇旗助威,可是肉.体凡胎,哪有她们要的使不完的力气。
岳弯弯抓着妆成的臂膀,将妆成的藕臂都抓出了青紫,岳弯弯听着妆成的呼痛声,这才意识到自己抓了什么,急急忙忙地撒开,又去扯枕头。痛得脑中混混沌沌、迷迷糊糊的,晕了又醒,醒了又被那疼痛折磨得不轻,面无人色。
妆成听到皇后娘娘嘴里轻轻地呼着,似乎在唤着什么,她忙凑到娘娘耳边去,却听到的是她气若游丝的嗓音:“陛、陛下……他知道吗?他来了吗?”
妆成顿了一顿,看着娘娘两腮挂汗,失去了全部血色的惨白的脸蛋,喉间却更住了,半晌,她轻轻地、慢慢用了几分力道,将岳弯弯的手腕握住,道:“去说了,去说了,陛下马上就会来的。他不能进产房,只能在外边候着,等到陛下来了,臣就来知会娘娘。”
“他……”
又是一阵剧痛侵袭而来,近乎吞没了她的理智。
岳弯弯失神地望着帐顶,金色的帘拢上,凤凰尾羽开得艳极无双。
她口中轻轻地道:“他不会来、不会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岳弯弯心中已给出了这样的答案,并且,她说得肯定,肯定得令妆成哑口。
“娘娘,陛下今日,被中书省的几个要臣给绊住了,说是今年四夷来朝的大事儿,恐怕也要拖到明年了。”
国政大事,妆成也不知,总归是不简单,她也不晓得该如何对娘娘说。
尽管娘娘正在紧要关头,皇后生产,也是国之大事。
……
沈阁老喋喋不休,不依不饶,似乎若陛下不肯点头答应,就不肯放他离去。
即使是皇后生产这样的大事。
元聿人坐在含元殿中,心却早已飞到了甘露殿。他知妇人生产艰难,严重者可以危及生命,当初他的养母便也是这么亡故的。
他不知她此时正在甘露殿中忍受着怎样的剧痛,料想是常人所不能忍受,一想到岳弯弯那阵阵呼痛、小脸惨白毫无血色的模样,心中便一阵抽绞,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