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又拨出去。
云栖久去倒了两杯温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他接住,轻声道谢,抿了口水,继续听手机那头的人说话。
雨声渐大,随着时间的流逝,气氛越来越凝重,闷得人无法呼吸。
乔陆拎着几个袋子走回来,即使打了伞,也没避免成为一只落汤鸡。
他身后跟着两个警察,是来找云栖久调查情况的,毕竟她也是目击者之一。
乔陆掏出一个热乎乎的饭团,递给许苏白。
许苏白摇摇头,没接,还在接听电话,眉头皱得很深。
“其实,”面对警察,云栖久不由得紧张,“我以前见过她一面,大概在九年前。”
听到这句话,许苏白往她那儿瞥了眼,眼神晦涩难明。
他“嗯”了声,终于挂断电话,收起手机,双手环胸,直勾勾地盯着斜对面的云栖久,听她继续说话。
云栖久知道许苏白在看她。
她低垂着头,发丝挡着侧脸,好似这样就不会被他窥探出自己的心虚内疚。
这些她不知该如何跟许苏白坦白的话,此时低低缓缓地说给了警察听,也在间接地告诉他。
警察做完笔录,交代几句,就离开了。
长廊静得连一根细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三个人或站或坐,分布在不同的地方。
良久,云栖久声音沙哑地问许苏白:“她真的是……吗?”
对上她哭得红肿的眼,许苏白舔了下发干的唇,“她手臂内侧有疤,是在第一次下厨的时候,被蒸汽烫到的。”
一句话,粉碎掉她邪恶的侥幸心理。
夜间22时46分21秒,抢救室的门开了。
医生们表情肃穆,双肩垮塌。
无声胜有声。
许苏白懂了。
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强撑许久的身体瞬间瘫软,他靠着墙蹲下,烦躁地揉了把头发,头深深地埋下去。
云栖久看到他的肩膀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她走过去,俯身从后面抱住他,眼泪浸湿了他的脖颈。
乔陆至今仍不知道抢救室里的人是谁,只知道,那一定是对许苏白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他过去拍了拍许苏白的肩膀,心情悲恸地说:“节哀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