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姐姐,你快起来呀。”
小小的八月怕她像母亲一样再也叫不醒,再也起不来,丢下她,小小年纪的她已经知道死亡是怎么回事。
六月从昏厥中醒来,额头上的血污引得苍蝇围着她乱转,她正要安慰八月,却发现八月软软地倒在地上,眼睛紧闭着。
“八月,八月!”
六月顾不得擦头上的血污,将妹妹抱在怀里,哭出声来,身边的人最多叹一句:“可怜呀!”,依然自顾自地往前去,在自己尚且不能吃饱的情况下,没人会管两个毫不相干的小孩子。
八月的头软软地靠着六月,以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姐姐,我饿……。”
六月翻遍了包袱,却一无所获,只比八月大两岁的她跪在路边,对着那些逃荒的人不断磕头,头上的伤口又破了,涌出的血和着泥土让她的脸看起来很脏。
“爷爷伯伯,大娘大妈,救救我妹妹吧,救救我妹妹吧,她就快饿死了!”
逃难的人们皆从她身边经过,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驻足,很多人甚至厌恶地加快了脚步。
“人心不古,人心似冰”,这便是小小的六月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话。
就在她快要绝望时,“小妹妹,不要哭”,声音温和而清晰。黑色僧鞋,粗布僧衣,一个相貌颇为清秀的年轻和尚出现在六月的视线中,他的左手拿着荷叶包着的吃食,右手是一个小小的水囊。
和尚将手上的东西轻轻放在地上,转身,很快便混入人流不见了身影,六月甚至来不及道声谢,但年轻和尚的样子却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心里。靠着小和尚给的食物和水,八月终于挺了过来,姐妹俩随人流来到了月栀国京城。
她们在城郊的一座破庙中住了下来。每日六月便背着妹妹出去乞讨,有时候讨到一碗粥,有时候讨到半块馒头,有时候一整天什么都讨不到。
天气越来越冷了,雪夜中姐妹俩紧紧抱在一起取暖,奈何身上衣物单薄,难以御寒。
“姐姐,我冷!”八月梦呓中都在喊冷,六月将妹妹抱得紧了些,轻轻哄道:“八月睡吧,睡着了就不冷了”。
可是一整夜八月都翻来覆去睡不踏实,而且身上越来越烫,六月手忙脚乱地将破瓦罐中的水喂给妹妹喝,可是水顺着八月嘴边流下,八月浑身滚烫,一张小脸瘦得只有巴掌大,脸色苍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
“八月!”六月焦急地喊道,可是八月的嘴紧紧闭着,并不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