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声雷响,豆大的雨点倾泻如注从厚重的乌黑云层之中倒了下来。
“快快快!快把麦子盖上!”
“油布呢?油布放哪儿了!”
“……”
一片兵荒马乱之中,晒麦场上许多村民们或是扛着装着麦粒的袋子,或是用车子拉着,快速地往各家而去。
地面上,因为大雨的冲刷,地面上不仅积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洼,水洼也因为泥土的注入而变得浑浊。
人们或是跑着或是拉着车子飞奔而过,所经之处溅起了一片水花。
一道碗粗的闪电撕裂天穹,片刻后,一声闷响炸开,点起了油灯的屋子里,响起了婴儿的哭声。
钱氏来回踱着步哄着小馒头,林慧娘则是靠着门口站着,望着外面珠帘似的雨幕锁紧了眉头。
“姐姐,你在看什么呀?”林丽娘搬着小板凳坐到林慧娘脚边,抬头问道。
“我在看雨。”林慧娘幽幽道。
“雨?”,林丽娘不解,“雨有什么好看的呀?”
林慧娘叹了口气,在林丽娘身旁蹲了下来,她抱着腿,下巴抵在了膝盖上,“这场雨下的早了,村子里很多人的麦子都还没收拾好。”
林丽娘没想到这个问题,林慧娘说了,她才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幸好咱们家动作快。”
说到这,林丽娘扭头看向林慧娘,“多亏了姐姐你弄出来了石碌,往年的这个时候,咱们家也还没晒好麦子呢。”
往年,林文仕在镇上的学堂进学时,麦收时夫子都会放上几天假,等林文仕考上秀才之后又考上了怀安府的府学,离家里远了,他才没再在麦收时回来,那几年,地里的活儿是赵氏带着钱氏和林慧娘姑嫂两人一起干的。
先前林家没什么赚钱的法子,只是多种麦子,等交了赋税,留出自家吃的,剩下的便卖了。麦子种的多了,割麦子就要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更不用提割完麦子还得一点一点摔打脱粒了,往年进入麦收季十来天的时间,他们家也才在晒麦子。
也幸好往年雨下的比较晚,少有正好赶在晒麦子那几天的,有时候看着傍晚时分天阴的很好,仿佛下一刻就要下雨的样子,然而等第二天早早起了床,就发现一滴子雨也没下。
林慧娘笑了笑,抬手揉了把林丽娘的头发,“就是不知道村子里买了石碌的人家,有多少晒好了麦子的。”
这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