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下燕熙那处,却见燕熙也在看她。
清亮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寒意,似是将她的小动作一览无余。
贺念思的呼吸一窒,好在新河公主岔开了话头:“本宫从前倒也见过那燕玉微几面,瞧着便不是一个安生的,说来这通奸的对象,永安侯府的卫世子也不是一个安生的主,常年仗着父族的势力欺男霸女,他俩虽不光彩,但成了亲行了礼之后,再怎么也无人置喙了。只是这亲,多少也是燕府高攀了。”
燕府这几年虽然仗着已故天策大将军的名头风光了几年,但到底是烂泥扶不上墙,与永安侯府联姻,怎么说已将世子妃之位捏在了手中,燕府就算再恨燕玉微累了燕府的名声,也不得不收起这恨,将来的候夫人,也是聊胜于无。
清河公主也是支起脑袋,想瞧瞧燕熙的面色,燕府受奚落,想来燕熙也不会淡然到哪里去,她嬉笑着看过去,笑容却僵在了嘴角。
眼前这人淡淡的抿了口茶,眼神清亮,仿佛说的是同她一点也不相关的人。
凉朝公主段玉典见此情状却是挑了挑眉,心中不禁暗叹一声好涵养。
她看向燕熙的面容更热切了几分,这明月郡主虽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府中也是腌臜事不断,但到底是宫中教养出来的,一言一行没有差错,更何况她的身份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段玉典现在细细想来,这身份真是和自己的兄长再契合不过。
新河见此也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好在她中意的是贺续,对段玉典的殷勤倒也没有显得多在意。
月下黄昏,雪意的枝头拦住了西下的红日。
段玉典告辞之后便扶着随从袅袅径直离去。
贺念思起身时一个不稳,好在一旁她从宫外带来的家仆搀住了她。
早知今日她便不来了,坐在后头一句话插不上不说,还在冰天雪地里坐了一下午。
众位公主手中都是有暖炉的,自然不会觉着冷,说到贵门中一些八卦更是满面红光,可她便受苦了,手中的暖炉不消一会灭了不说,遣自己的家仆回去拿炉子走到半路便迷了路,半晌才空着手回来。
燕熙身边的云袖更是令人火冒三丈,叫她替领个路都不愿,磨蹭许久才肯叫底下的一个小宫女带路,这离慈宁宫甚远,更是来回许久才取来一个小暖炉。
几次贺念思都想在众位公主面前告她的状,撕开她温婉良善的面目,可当她的眼神触碰到燕熙时,到嘴角的话便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