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照眉眼平淡,没有丝毫慌张,她低伏在马上,尽力去控制全身的平稳。
马身起起伏伏,好在燕照马术高超,才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
她时而在马耳边低语,身下的枣红马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到底是皇宫里养尊处优的御马,虽血统高贵,但禁不得一惊一乍,她骑惯了普通的战马,除了觉得胯下的这匹的毛色更好看些,显然也没有瞧出其他的区别。
她正坐在马上,挽起了弓,如要射下弦月,她迅速将箭头对准段逾,呼啸而出。
段逾眼神微缩,一个仰身,燕照那支箭直直射穿了他身后的那个靶子,正中红心!
有宫仆跑过去,高喊道,穿了红心几寸。
不愧英雄出少年,方才燕照飒然从容的身姿不禁叫众人叫好。
世家贵族里不少想走武将路的少年们都目光灼灼的看向燕照,眼神中带着仰慕。
这一场,是燕照拿下的一局。
段逾挑了挑眉,他慵懒的跨坐在马上,显然也没有因为燕照拿下了第一靶而感到懊恼,他微微笑,似乎没有将眼前曾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将军放在眼里。
自然燕照也不会惧怕于他,她周身萦绕的那股生死之气,无端令人敬畏。
燕照从小跟着父亲的军队,排兵布阵,列兵训练,都耳濡目染,她见过大漠黄沙里胡人骑着巨狼,天空中盘旋遮蔽着巨鹰,黑压压的倾倒下来,更何况而今在这,歌舞升平的皇宫里的过家家。
战场上虽生死随命,但她觉得自己的命却比在场多数人都要好,她跋涉过许多地方,见过许多地方的风俗人事,她想不到,倘若自己的父兄还活着,以她的年纪,想来已被嫁给了京城的某一权贵之家,做着后宅主母,困在四方天地里。
她比许多人幸运,她看过许多兵书,比那些军士幸运。她走过许多地方,比平常人幸运,她驾马如男子般随性,她比女子幸运。
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能缠绕在她的内心呢?
除了父兄之死,母亲追随,旧部百战而死,怕是没什么能进入她的内心了吧?
段逾显然也没有料到燕照这么平静,一点也没有赢下一局的心高气傲,他不经正视起眼前之人来。
他听闻的燕照,是天朝皇帝将要扶持的新贵。
这位抚远中郎将,有单骑走大荥,力挽颍川之功,有平州带兵的经验,并追随天盛将军四年。更有火烧粮营,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