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礼节的参拜。
燕照双手交叠俯下,又起身,她垂下头,没有看座上的皇帝。
因是最后一个,她离殿门最近,路过殿门的光跳在了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
今日衣着大红,当是好看的。
从前陆婉哄她穿大红袄子,说是红色最衬人,也最喜人,且指着刚下朝疾步回来的父亲,就道好颜色。小时候的燕照拍着小手,只觉这大红官袍威风凛凛。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身为女流的她也可以穿上。
“抚远中郎将今日精神的很。”
皇帝的眼神扫视了一圈,看见薛仰止来先是挑了挑眉,他又往后头望去,在泱泱远远的人里,看见了站在最后的燕照。
燕照闻言,侧步往前:“回皇上,是官服精神。”
皇帝朗声大笑,大手一挥:“今日你第一次上朝,若有什么做的不妥之处,朕免你无罪。”
燕照掀起官袍,又是一拜:“谢陛下。”
“朕赏你的这座官邸你可满意?”
燕照目光平视,不敢直视天颜:“回皇上,微臣睡得很踏实,只是往常忙惯了,这突如其来的安稳,让微臣闷的慌。”
这是明明摆摆的问皇帝要职了。
才十七的少年跪在殿中,不卑不亢,一点也没有初入朝堂的拘谨与紧张,这份从容的姿态不禁令不少老臣侧目。
薛仰止侧头看了她一眼。
皇帝抬了抬眉:“以前有个臣子天天给朕写奏折批假,怎么到你,就闲着闷了?”
燕照这才露出了少年人的羞涩:“陛下,微臣生来就是长在马背上的,这摸不到缰绳,有些手痒。”
许是燕照平日里一副大人的模样,皇帝瞧着很是新奇,他微微思索了片刻,道:“朕有一个闲差。”
燕照睁大眼,显得有些惊喜。
“替朕去守城门。”
燕照的脸突然垮下来,啊了一声。
皇帝的面色沉下来:“怎么?不愿意?”
燕照瘪嘴,颇有些不情愿:“微臣不敢,只是这守城门实在……实在……”
“实在丢人?”皇帝突然笑了。
燕照缓缓的点头。
众朝臣见状只是摇摇头,果然年纪轻。
皇帝正色道:“朕让你守的是京城的城门。守的是天朝的生死关,朕是看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