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的时间,没有等到薛仰止,反而等来了一名娇客。
夫人乘着青帷盖马车摇晃过来,一席素裙,素面朝天,她同燕照做了一样的事,便是在其原不凉却凄的夜境,扣响了沉重而又斑驳的城门。
更深露重的夜间,夫人闯入姜聊的房间,一待便是半宿。
第二日晨起,顾云贺敲开了姜聊的门,客客气气地道了一声姜夫人。
姜夫人红着眼眶,黑着眼皮,抽答着半晌说不上话来,顾云叹了口气,将姜聊的情况细细叙来,这才道了一句节哀,在所有人眼里,姜聊与死无异。
姜夫人偏偏不信,她守在姜聊床边,没日没夜,外人瞧着一副鹣鹊情深的模样。
从顾云贺的口中却不是这样。
姜夫人人娘家姓沈,同宫闱的小沈嫔有几分亲缘,是为堂姐妹,一朝作为诗书花酒的闺阁小姐嫁给马上征战的姜聊,堪称门当户对。
只是主角姜聊却不这么想,他自来敬佩有勇有谋的奇女子,对琴棋书画,繁文缛节的娇娇女儿敬谢不敏,于是乎空有闭月之容的沈小姐便被束之高阁。
姜聊与她相敬如实,自然便没有什么感情。姜夫人寄来的家书,一寸一寸摆在姜聊的案头上,姜聊未曾看过,连上头的印戳还完完整整的保留在那。直至有一次姜聊底下的副将打翻了他的案几,几粒当归从信中滚出,全部打开一看,才发现全是当归。姜夫人在粉墙院里翘首以盼,姜聊明知心意却推托事务繁忙。
姜夫人夜夜哭晕在塌上,她甚至不知,她究竟哪一点不讨他的喜。
光阴一晃,等来的却是他伤重不已,不治将亡的消息。
她做了一件大胆的事,也是这辈子唯一一件全全由她心意去做的事。
姜夫人仅一封简信告知父母公婆,便上了去远方的马车,一路颠簸的来到了其原。
她一路想尽了责怪姜聊的话,但当瞧见姜聊闭着双眸,躺在床上的那一刻,所有怨气都更咽在了喉里。
床上躺着他的少年,也许她再也看不见那双双眸了。
苦涩席卷了她。
当归当归,究竟是没有盼来她的少年。
姜聊昏昏沉沉的沉浸在梦里,莫名想起了许多年前他早已忘记的事情。
那时他回京述职,皇家大开围猎,他在一头黑熊手下救了一个氏族小姐。
后来他又领了差事去了边疆,再回来时,他奉父母之命,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