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恰浓。
新绿令少气无力的军营平添了几番生机。
这越冬而来最令人欣喜的事,莫过于凉州,安阳,虎泉三地士兵即将会师平州。
有好几日顾云贺都忙的脚不沾地,燕照乐得自己是个小官,虽是得了陛下亲封的名号,可军营里比她官衔高的却比比皆是,于是会师这种事情并不需要她出面。
带兵的活计也有教头接手,倒显得她这个校尉十分清闲。
燕照一把掀了帐帘便往校场走去,如今的她虽是个校尉,但她依旧没有懈怠,清早便同新兵一起训练。
她身上负着重物,堪堪跑了两圈。
燕照冷嘶一声,先前朵沁偷袭的腿伤依旧没有大好。
与她堪堪平齐的李成蹊见状立马掺住她,原先清俊的脸上已有些黑了,他的脸上挂着担忧的神情:“照哥,要不算了。”
燕照咬着牙摇摇头:“不行。”
她又向前跑了几步,而后一把摔在地上。
李成蹊捂脸,他先是往四周望了望,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上前将燕照扶起。
燕照呸呸吐出沙土,面上一片赤红。
她同李成蹊道:“我突然还想起有些事情,要回营帐一趟。”
燕照拒绝了李成蹊的好意搀扶,一瘸一拐的回了营帐。
她坐在榻上,摸了摸自己的腿,面色有些冷凝起来。
战士最忌讳的,便是陈年旧伤。
她想起朵沁,想起大胡子,也想起藏在大荥里头的那个奸细。
燕照略略思考了一下,便单脚跳到桌边坐下,随后拿起笔支着脑袋。
她已经好长时日没同薛仰止联系过了,也不知他是否安好。
燕照提笔的第一句,便问候了宿国公一家上下。她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开始询问起那个奸细来,随后笔走龙蛇的慰问了一番薛仰止的近况。
燕照的字出奇的不丑,透着强劲的风骨。
其实便是不问,燕照也知道的清楚。
去岁冬日至今春,薛仰止一路往北,收复平,中,生三州失地,一剑霜寒大漠北。如今当是带着他的先锋营在乌笼山那块。
燕照想着想着,便动手折起那张泛黄的信纸放入信封,并且在封面小心翼翼的写上“宿国公薛仰止”收几字,便要出去寻人,将信寄出。
路上,燕照看到满山遍野的桃花,可人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