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走入了御书房,范闲脚步声很轻,但即便如此,在转屏风面前,还是被那陛下听到了,他的声音很沉,似乎是压着嗓子说道,“来吧。”
范闲走了进去。
庆帝仍然穿着他的龙袍睡衣,范闲一直很喜欢这件睡衣,只是没办法去和对方要,这个年代的穿衣服还是有阶级的。他站在原地,微微欠身,“下臣参见陛下。”
“你真是礼数不周还要强行凑一些礼数,不伦不类。”陛下的说教时时刻刻都在进行着,努了努嘴示意范闲坐在一旁的座椅上。
皇子觐见也不过是绣墩而已,但是范闲已经可以坐在火炉旁边,上一次这里坐着的,还是当朝丞相,林若甫。
范闲坐了下来,“陛下嗓子哑了?”
“这几日有些劳累。”庆帝说道。
“龙体欠佳,可以用金银花混一些菊花,以热水煮泡之后,放些糖便可以去火了。”范闲说道。
“不管用的话,朕要把你禁足。”
范闲只是微微一笑。
这哪儿是君臣,简直就是父子。
二人自然是心知肚明。
我知道你是我儿子,但是你不知道,你真可怜。
我知道你是我爹,但是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我爹,我真幸运。
眉目交错了一阵,庆帝才开口道,“身体好些了?”
“自然是好些了。”范闲道。
“养伤的时候,是否见过他人?”庆帝忽然问道。
范闲摇了摇头,“除了家中的人,康复之后第见到的便是侯公公,再来便是陛下了。”
庆帝点了点头。
范闲清楚得很,对于使团被截杀这件事情,自己是第一受害者,若是一般的人一定会满世界的宣传自己遇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旁人自然会从对话和抱怨之中发现蛛丝马迹,从而得出对皇室不利的结论来,可是范闲不一样,在庆帝的认知里,他自然可以从外面的风声和自己的旨意之中判断出要做什么,而问这一句的原因,是要范闲确认,自己做的对。
“嗯。”庆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背着手道,“陪朕走走。”
范闲起身。
御书房的后门便是观潮亭,这是庆帝专门搭建出来的盛景,一池塘的锦鲤,称得上是天下奇观了。
背地里的父子二人,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缓慢的踱步在观潮亭岸边,随意抛洒鱼粮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