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本来就压了一肚子的火,听说寄予厚望的来护儿军也溃败,腾的一下从龙椅站了起来,仰首看天,半晌不说话。
在座群臣谁不知道杨广的脾气,知道他就要发作,齐刷刷的低头不语,生怕此时被圣人迁怒道,半晌,杨广才开口说话,嗓音却已经嘶哑。
“命令江南十州招募兵勇十万听用,再让青兖豫州民夫,三月内打造海船千艘东渡,告诉江都刺史和青州刺史,三月此事不成,就地处斩,今岁九州租调加倍,免役收庸再不施行,现在天下力役者,尽皆北来。”
群臣听见杨广的话,一下子议论纷纷起来,独孤整和裴寂对看一眼,都是心中叫苦,圣人盛怒,这道圣旨严苛至极,要是颁布下去,只怕天下马上大乱。
要知道隋朝课税以丁为体,兵役,力役不少都能用银钱替代,此次东征,本来全国民夫已经全部集中在了幽州,各种劳力不足,现在在再调动民夫,还要延长庸役时限,实在就是暴秦的以天下人为奴,江南农家杜伏威,本来就起兵举事,缕扑不灭,再如此高压,是要出大事情的。
虞世基和裴蕴最是奸猾,知道圣人大错,却是天聋地哑,不发一言,独孤整整了整嗓子,看了看圣人的脸色,终究没有说话,裴寂心中长叹,从群臣中走出,就要开口劝诫,杨广却说话了。
“此事不要再议,只管去做就行,司马九不要再在此地,速速回百济调粮募兵,支应来护儿。”
少年听了杨广的诏谕,头皮都开始发麻,他自然知道,这道诏谕一下,只怕圣人都撑不到江都事变了,想起一路和宇文化及从东而来,新建的大道两旁数不尽的民夫尸首,想到史上百万大军在辽东灰飞烟灭,黄门侍郎再也按捺不住了。
“圣人,此令一出,可就是将万千星火,掷于铺盖天下的柴薪之上了啊,司马九只怕万丈火起,这天下就要赤地千里了。”
“砰”杨广听了少年的话,用拳重重砸在面前的小几上,随军来此的太子杨昭,本来打定主意万事不吭声,看见司马九听了自己的话,已经一颗心放了下来,现在看见少年如此大胆,一下子呆在了座位上。
“黄门侍郎,你是说我方才的话,乃是乱国之诏?”
司马九感觉到那股浓重的威压,体内儒家和法家之气,居然忽然加速流动起来,他不知道,天下大义,万民为先,重社稷,轻天子,本来就是上古儒家大义,而不尊天下公法,更是激发了法家肃律之气。黄门侍郎在两股气息的支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