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扣住案檐猛地直起腰身便将那五六百斤重的铜案举过于顶。随即周遭叫好声不断。
姬章与那守将闻声后,回过头向他看去。只见卫戴一人举着那铜案小心翼翼的踏着台阶向城下走去。两人夸赞了几句,不禁又提起些想当年他们如何如何了得的事迹。
到得二人回身再次看向晋军营地之时,皆是微蹙眉头,只觉哪儿里怪怪的。片刻后,姬章疑惑道:
“方才晋人东寨可有灯火?”
守将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道:
“有。”
姬章分明记得,刚才晋军的东营有十几处火光。只是盏茶的功夫,远处竟是漆黑一片。他不禁心头一惊。
“不好!晋人要攻城了。”
守将也是一惊。他扶着城墙探出脑袋,仔细注视着远处。姬章亦是同样的动作。可那漆黑的地方除了能看清营寨的轮廓,其余的什么也瞧不见。过了一阵子,两人不解的相互对望了一眼。似乎都想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晋人第三条壕沟尚未填埋,如何攻城?
两人迷惑之际,有士卒大声疾呼:
“快看!会盟台失火了。”
暗红色的光影将会盟台的轮廓清晰的勾勒出来。远处就像是一座背对着他们的巨大熔炉。会盟台的一侧到底发生了什么?诸人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姬章面色凝重,看着那暗红色的庞然大物,心中陡然不安起来。老人的耳朵微微的动了动。随后,大喝一声。
“肃静!”
沙哑而粗犷的声音贯穿夜空,周遭立时鸦雀无声。
姬章隐隐听到些微弱的声响自晋人的营地中传出。声音很小,却听得他头皮发麻。那是临死时绝望的悲鸣,凄厉而悲惨,像是被人堵住了嘴巴。
城墙上的诸人皆是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大司马身侧的侍卫悄声道:
“大司马!这是猪的嘶吼。”
姬章回头瞥了那侍卫一眼道:
“你如何得知?”
“小人的父亲乃一屠夫,杀猪时便是这般聒噪。小人自幼闻此声长大,一听便知。”
这时,会盟台下的火光越发的明亮。那暗红的颜色渐渐变成了橘红色,将晋军的半边营地染得一片火红。而营盘之中竟看不见一个人影,就连巡夜的士卒也没有。
姬章只觉事情蹊跷。他快步走到火盆旁,抄起一只燃烧的木柴便向城下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