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也吩咐义军,用带来的木盾把己方火把遮着,以免还未进攻,就让敌人看清虚实。
王守仁带来的六个门生里,已届中年的朱衡是最稳重的一个,但看了眼前的情况也不禁说:“先生,要破这关口,恐怕”
王守仁心里一直也在盘算着,是否还有其他更有把握的策略。可是没有。
即使是最厉害的智将,作战的计算也只能到某个程度,最后始终还是靠实战硬拼。
日间在县城,王守仁跟“破门六剑”拟定战略之时,就已经问过他们好几次:
“这样打,你们有信心吗?”
这次战斗跟一般行军打仗不一样,要调动的不是普通的兵将。我方最决定性的战力,就是这几个拥有超凡武艺的侠者。如何把他们发挥至尽,乃是胜负的关键;同样王守仁也要确知他们力量的界限。
经验最老的飞虹先生,也是最清楚六人各自能耐的一个。他当时抚着须想了一轮,又看了邢猎一眼,然后用力点点头。
“世上没有十足把握的仗。”练飞虹拍拍那幅草图:“不过,我们大概做得到。”
王守仁看着六人坚定果敢的眼神,亦没有不信任他们的理由
“还不进攻吗?”黄璇这时焦急地说。他手掌搭在山路旁一棵树上,正好摸到术王众钉在树干的一具下咒木偶,吓得马上缩手。“再等下去,又有人质要死了”
王守仁当然很清楚,每拖延一刻也要死人。但他不能不等。
他回过头,瞧向右边的峭壁底下,一块凸起如人高的岩石。
在那岩石顶上,一人一马的黑影矗立。那黑马久经训练,站在高处也未受惊,沉静地呼吸着。
邢猎的右手提着又狭又长的刀,垂在马鞍侧,反射着淡淡的月光。他的身姿同样镇定,包裹着黑头巾的脸仰起来,凝定地眺视前面远处的上方。
六百余义军静静布在夏夜的山路上,于黑暗中不断淌汗。
过了不知多久,邢猎的眼目突然收紧,似乎看见了什么。
他将手上的倭刀向天举起,视线同时降下来瞧着王守仁。
王守仁也朝他点头。
一切就绪。拜托了。
大家都要活着回家去。
王守仁一挥手,身在前锋山贼队伍里的独眼头目梁福通马上会意。他举起手中的斧头,指挥八十个兄弟向前缓缓推进。
众山贼身上穿着竹片编成的护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