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个也脱掉。”王守仁直指孟七河的颈项。
孟七河脸色变了。他伸手抓着那虎牙项绳,但久久无法把它扯下来。
这虎牙是他十五岁时,当猎户的父亲送给他的信物。全靠卖掉了那块虎皮,孟七河才有钱远渡去东北面的抚州城学艺,改变了他的一生。
“小七,打死这头老虎,已经是我这生人最自豪的事情。”父亲把项绳挂上孟七河颈项时这样说:“可是你不同。你还可以干更大的事。”
孟七河躲开了眼睛,没能再跟王守仁对视。
就好像王守仁变成了他已过世的父亲。
梁福通看见首领气势消失了,心中不忍,上前取下椅子上那块兽皮,披到孟七河的肩上。
“我等你。”
王守仁说完这句,就转身朝大门走去。闫胜也戒备着跟随。
两人出了大门,再走往外头用竹搭建的围墙闸口。他们在空地上,沿途无人拦阻,山贼们只是默默目送这两条带剑的背影。
出了闸门外,他们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牵着马儿朝下山的路走去。沿途闫胜一直在想:那孟七河属八卦门,总算是“九大门派”的名门子弟,怎么竟会沦为贼寇?
他不知道的是:孟七河拜入的八卦门抚州支系,本身是从浙江的旁支传来,至江西已相隔了好几代,与徽州八卦门总馆已经无甚关系;即便学成后出外谋生,也没有名门的人脉帮助,虽然武艺还是正宗,出路却差得远了。
“王大人”闫胜迟疑地问:“你真的相信他吗?”
王守仁稍一回头,看看已半隐在树林中的那竹围与草棚。他苦笑。
“我们没有其他办法了吧?”
闫胜搔搔头:“也对”
“可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王守仁的眼神收起了苦涩,代之以热切的光芒。
“我希望相信他。”
佟晶沉默地蹲在街道前,拿着一根树枝,于沙土地上不知正在画什么,突然发现有个阴影从后面头上投下来。
她慌忙把沙上画的东西一手抹去,吃惊站起来转身,看见出现在身后的正是练飞虹。
“你偷看什么?”佟晶红着脸,急急又伸脚往沙土上再抹了几抹,恼怒地怪叫。
“不就是看你在干什么。”练飞虹嬉皮笑脸的说。他身上到处都包裹着被黑莲术王巫丹剑法所伤的创口,但脸上轻松的神情浑未被伤疲影响。飞虹先生虽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