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满面。
闫胜很不服气,未想自己献身追求武道,却被这么一个文弱书生说得一钱不值,于是反问他:“黄兄你呢?你跟着王大人,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学习圣人之道!”
黄璇抬头挺胸回答,那表情好像在怪闫胜,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立天地心,传仁义理,辨善恶别,开太平世!”
黄璇这等说话口号,其实不管哪个应考科举的腐儒都会念一堆;然而他吐出时语气极是诚挚,脸上毫无半点矫饰,那身姿与神态,果真散发出一股肩负天下的气概。
闫胜看了,一时也给他慑住。他想,这黄璇如此年轻,这种气度决不是自发的,必然从一个极亲近的人感染而来就如他自己被师父赫圣影响一样。
那位阳明先生,果真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是不会立志当圣人的。
这时黄璇身边却有个影子一闪,就将黄璇腰间剑拔了出来。黄璇还呆在当场,那剑锋又迅速准确地收回鞘里,一拔一插,手法之疾,以黄璇这个外行,完全作不出任何防备反应。
黄璇先看见佩剑已归位,这才抬头,见到拔剑者就是邢猎。
黄璇按住剑柄,怒瞪邢猎:“干什么?”
“没什么”邢猎微笑:“我只是想知道,万一那黑莲术王的几十人马,几十口刀子,此刻就在你面前,你又要怎么开太平之世?靠你说的圣人之道?还是你腰上这柄剑?”
黄璇涨红了脸:“你们的勇力,不过逞强于一时。真正去恶存善,是要从人心下工夫!”
“黄兄,我确是没有学过你那些学问道理,但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闫胜说:“恶人就在你眼前,你说的管用吗?要用你那套圣学教化他,等他改过行善吗?在他变成好人之前,不知又会有多少人的性命被他害了,这些人命又要怎样算?”
黄璇一时为之语塞。他从学于王守仁门下不久,平日虽然都爱好辩论这等治世的道理,但对着这些武人却好像不管用。
他再看看街上那些中了“仿仙散”药瘾的人,个个有如行尸走肉,仿佛随时都要呼吸最后一口气,他们也都是被那黑莲术王所害。直面如此极恶的罪行,黄璇感到自己日常熟悉的那些大道理,已经不能说得那么有力了
但他还是不服气,指了一指街上的百姓:“好啊,要是如你所说,你们的刀剑能够迎来真太平,那么请看一看:为什么所有人都这般害怕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