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翘低下头。
龙荒女王噙着一抹冷笑,“我的好翘哥,难为你在我身边装了三年,本想要博得一击必杀,却突然失手,没能杀死我,你现在是不是很失望?为什么低着头,为什么不说话,你委屈给谁看呢?”
她从未用这种冰冷的、尖锐的口吻与他对话。
“你。”
他清晰吐字。
白果哨子被绯红掌心压垮,发出最后脆利的尖响。
谢柏翘扬起一截纤细的颈,里头藏了一圈红绳,缀着一只长命锁,底下的小铃铛仿佛受到了惊吓,微微晃动。
“新桃,你知道的,她对你忠心耿耿,往后也请善待她。”
病美人咬着唇,牙齿在淡红唇心压出浅浅的痕迹。
“给我个痛快罢。”
绯红肘臂锁着他。
“你幕后主人是谁?朔漠王?海市王?还是……蜃楼王呢?”
谢柏翘双唇紧闭。
“不想说?没关系,本王有办法让你张嘴。”
她的手指一根根插入他的发间,揽住他的后脑勺,猛地往回压,谢柏翘撞上了她的眉骨。她如同最凶恶的戎首元凶,撞破了他的红阙,舌尖涌出腥甜的痛楚,他呼吸紧促,又低低咳嗽起来,但这并没有勾起她的怜惜。
她脸上一丝欢靥都没有,松绿戒面划伤了他的大腿。
谢柏翘闷哼一声,强行忍耐。
她看了他一眼,谢柏翘身体凌空,被人抱了起来。
谢柏翘被吓住了,他的清正声音不再稳定和煦,带着一丝哀求,“你别这样……”
龙荒女王的半边脸庞堆起久违的阴影,她缓慢旋转着流光溢彩的驱环,又一枚枚脱出指尖,她反问,“我被挚爱之人背叛,那我该如何?心平气和跟他讲道理?又或者是当做无事发生,任由他在背后□□两刀?”
谢柏翘逃脱不了。
他像是黏在蜘蛛网上的蝴蝶,羽翼残破,又被蜘蛛挟着身躯,缓慢进食。
他怔怔望着她。
很不一样了。
十五岁,她还只是到他胸口,骑在马上,从背后揽住他,探头看他的那一眼,眉间青涩幼嫩。而现在,宗政绯红的轮廓艳丽深邃,眼底好似燃着一簇幽暗,谁也猜不透她的心思。她长大了,也不再需要他了。
这样也很好,帝王就该冷血。
谢柏翘眼前起了大雾。
“哥哥——”
她忽然叫他,“这样看着我,是会败坏兴致的。”
唰的一声,她拆开了他的束发红带,蒙住了他的眼。纸鸢的细长骨架被拆了干净,只留了一两片残破的丝绢,仿佛将化未化的积雪。谢柏翘宛若一块鸡血石,身体里的辰砂被她尽数激化,遍体通红又炽烈如焰,颈边的长命锁被煨得发热,从胸前滑到颈后。
“叮铃。”
他的脚踝被人抬起,放到腰边。
谢柏翘羞得当场吐血,她下意识将他抱住,又生硬放开,冷嘲热讽,“又装?”
谢柏翘被红带蒙眼,乌丝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