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嘶吼,只是其实她的吼声已经不可能再惊动旁人,她已经受到重创,其实没有力气再反驳,她低沉的嘶喊甚至不能压过黄氏的声嗓。
“嫂嫂的身份一传开,元林跟芝儿就完了,尤其芝儿再无望婚配大卫国师,嫂嫂知道的,若无法和晏迟姻联,黄家迟早一天会被晏迟赶尽杀绝,嫂嫂应当体谅我,我是为了保黄家平安,是为了元林跟芝儿一生能得顺遂。”
白绫渐渐锁紧,涂氏的声息越来越低弱。
最后,她的瞳孔完全黯淡,她张着嘴,瞪着眼,脖子却像折断般偏颓一侧。
黄氏终于松开了手。
她检察了自己身上并没沾上丁点血液,深吸一口气交待自己已经瘫软在旁狼狈不堪的兄长:“我去见覃逊,哥哥琢磨下该怎么处理嫂嫂的尸身。”
黄氏其实极其不喜血腥味,她想起多年之前推开梅夫人的房门,扑鼻而来的血腥味熏得她几欲作呕,梅夫人和一双子女都已倒在了血泊中,那恐怖的情状让她惊呼一声扑在了晏永的怀里,那是她第一次目睹如此惨烈的死亡。
后来梦境里便似乎有了驱之难散的血腥味,毒咒般的跟随着她。
所以黄氏先在太阳底下站了站,等热汗把阴凉给消融了。
覃逊并不诧异是黄氏通报涂氏的死讯,他认真打量了一番从前他并没在意的这个妇人,说实在还确然比他家老妻及王氏更像“贤良淑德”的范本,几乎不带分毫世族女子的矝傲气,眉梢眼角都透着顺从温和,说起黄琼梅杀妻的事,居然还是一派悲天悯人的口吻。
覃宰执都觉叹为观止了。
“兄长糊涂,明知嫂嫂乃罪匪,却包庇至今,甚至不曾对外子及我实言,因嫂嫂犯下恶行,方才大彻大悟,已从覃公之令重惩嫂嫂,用为李夫人及覃三娘受惊一场的交待。只嫂嫂虽冒犯覃公及贵眷,于兄长,甚至于我,并无恶意,嫂嫂有罪,但罪行不涉子女,所以还望覃公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让嫂嫂一双子女知情生母是为生父惩杀,今日之事,在黄家,是覃公大度宽谅,嫂嫂避走他乡,一载后却不幸患疾病故。”
黄氏没说外人眼中涂氏是何结果。
覃逊也并不关心。
他明白黄氏为什么要隐瞒涂氏的死,让涂氏至少在一年之后才“病故”——涂氏要现在“暴病”了,黄仙芝不得服丧守制?三年期满后才能议婚就彻底失去竞夺国师夫人的资格,所以涂氏现在还“不能死”。
覃宰执当然可以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