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逊这老匹夫知道我跟阿素的事了!!!
这是丁九山的“醍醐灌顶”,于是他的内心有若忽生了一阵摧枯拉朽的风暴,断壁残垣得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
他不怕覃逊用这事摊开来做文章,因为他并没有作为任何苟且之事,但他必须顾忌覃逊的阴招,比如说服童氏这个蠢妇胳膊肘子朝外拐。
所以丁九山不敢再否定芳期的话。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
这会儿子连彭子瞻觑见丁九山的神色,都觉得心里一阵的发沉。
怎么感觉丁公立时就想暴起杀人灭口似的啊?这、这、这,这必须是命门让人给戳中了,不对劲,相当不对劲,丁公看起来的确是理亏的一方啊?!难道说真是丁公根本无意联姻,逼着童夫人故意激怒三娘?
他很想和人讨论几句看法,可惜唯一熟识的徐明溪看模样根本不愿搭理他。
“丁公想的根本不是联姻,而是坏我名声,丁公还想着让我家翁翁担当恶名,于是竟在我冒犯老夫人的传言四散之后,仍然虚情假义的跟家父说,我名声已坏,老夫人也并非毫无过责,故而联姻的谑言可以成真,这么一来就更加显得丁公多么的心怀宽广,这高风亮节,必须大受推崇。
可是呢,丁公算计到翁翁不会忍气,承认是覃门女儿失教,必定会作罢这门姻联,丁公真是好算计,家父因为尊师重教,为这事左右为难,尚且根本不疑丁公的用心,甚至还为丁公顶撞了翁翁,今日丁公召开哲讲,晚辈就想请教丁公,据丁公理解,何为为人师表?”
覃逊眼看着丁九山发青的脸色,知道力度已够,咳了一声:“行了三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芳期立时见好就收,笑吟吟地缄口不再逼问了。
覃逊眼睑微抬,因为位高权重积攒的威势在眼底闪烁如寒芒,但脸上还是轻轻淡淡的笑意:“丁大夫教吾家长男,天地君师亲、仁义礼智信,所以师为尊生为卑,学生必不能违抗老师,这样的说法固然是见仁见智,不过尊师重教的礼则覃某倒不至于不顾,故而这回事件,虽说我家女孩儿因为丁大夫的算计,莫名被人议论谴责了一段,今天把其中的是非对错掰扯清楚了,覃某也不会得理不饶人。
令孙来愈恭堂进学的事,覃某既然说出去了就不会反悔,且覃某还当着众位的面,向丁大夫保证必然会尽心竭力教导令孙,让令孙这少俊之才,将来能为君国效力,可算是还了丁大夫,曾经对我家长男的教导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