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追问,又苦留钟离矶在临安,甚至就住在皇城之内,如此他也能时常与高人参玄悟道。
“若入世亦能修成金丹之术,草民也不会出世了,出世之人多问入世之事有犯天机,所以还望官家谅解。”说着又瞪晏迟:“你明明知道为师对你寄望甚重,怎知你竟难却世俗之心,你这是白费了天生好根骨。”
天子困惑不解:“高人若懒问世事,当年又为何提醒吾辈,当趁运而为?”
“当年天下大乱,社稷将毁而百姓无依,此非一人一家俗事,而关九州百姓生死,草民虽出世之人,但也不忍见民不聊生,故而方才点拨官家。”
“可是而今九州忧患并未完全解除,朕需要高人点拨。”
“晏小子已经学成出师,他也无心修金丹之术,完全足够协佐地圣之治了。”话虽如此,钟离矶却十分不满地给了晏迟一个白眼:“他昨日还卜察得知,燕赵将生地动之患,会造成死伤逾万,说是个好时机,能助官家坚实国朝根基呢。”
晏迟本是跽坐着,双手松弛置于膝头,听这话后右手中指的指尖轻轻一抽,内心狂怒:好个老头,居然自作主张,我什么时候答应要管燕赵地动一事了!”
“燕赵将生地动?”天子先是一惊,而后内心一阵狂喜,因为他突然意识到燕赵已经彻底不属大卫管制了,地动若使军民伤亡,发生这样的天灾,岂不预示辽主失德?!
要说来燕赵地域在卫初时并不属于卫国的疆土,但后来太宗帝征还,一度还动意要将国都迁去幽州,只是谏阻者过多,到底作罢,后来燕赵又失,又经征还,再失,经议和燕赵蛮部向大卫称臣,最终却被辽国彻底攻占,直至开封失陷,卫廷立于临安,彻底失去的又仅只燕赵域界?
一见羿承钧似乎在兴灾乐祸,晏迟又乐意往他的兴头上泼冷水了:“官家,如今辽、卫两国议和不久,燕赵即生地动,恐怕辽廷的主战派会以和谈有违天命的说法,游说辽主反悔和约。”
天子果然就觉得自己想得太过天真了,一次地动哪能让辽国彻底崩溃,天灾究竟预兆着什么,有时还真靠臣子们的嘴。
“那么无端的建议是?”
“提醒辽廷,早作防患。”
“只是这样一来,岂不让辽主赢得了人心?”
晏迟冷哂:羿承钧到底还不曾愚蠢到认为辽国得以休养生息后,还愿意言而有信遵守和约的地步,看来他也不希望辽国风调雨顺,辽主德高望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