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但芳期并没有如释重负,她是真弄不明白想不清楚,祖父究竟有什么自信认定她能劝解晏三郎的怒气,维护得高蓓声的体面啊?要不……天气已经有点冷了,今天她留在这里给晏三郎做一顿麻辣火锅?
高蓓声已经先一步抵达无情苑,但她还没有见着晏三郎。
眼看着芳期也被徐娘带到了她坐候的花厅,高蓓声心下连连冷笑:覃氏女还真是毫无自知之明,肯定是听说了我来见晏郎的事,她就坐不住赶紧赶来争媚,这等蠢货,以为贵妃病故太子被废后我就可以任她欺凌了?姑姥爷到底是寒门出身乍得富贵,一味地护短根本不懂教束家中女子的言行,真可惜了姑姥姥,父母二族都是名门显望,却低嫁给这样的门户。
但这既是在晏郎的居宅,高蓓声自然不会先和芳期争执,她和黄仙芝一类人本质的不同是更擅长装模作样,在自家蛮横些无妨,出了门却从来不忘端着名门闺秀端庄得体的架子。
晏迟原本是想把高蓓声多晾那一阵儿的,听说芳期也来了,心里倒是觉得几分奇异,他可根本不认为芳期是来争媚争宠的,那丫头也不像妇人之仁乐于帮助高氏女的模样,这是来干什么的了?
于是高蓓声这才没有继续在花厅“坐候”下去。
但她不知道是沾了芳期的光,尚且谜之自信言之凿凿:“我今日拜会晏郎,是有正事建议,未知三表妹因何故随来,不过还望三表妹略行回避之便,先让我与晏郎说完正事吧。”
芳期就真打算回避了。
她其实才懒得理会高蓓声会不会被羞辱得无地自容呢,横竖就这位的“风骨”,相信也不至于因为一场羞辱就寻短见,祖父真是操心得太多,但她才刚直起半厘膝盖,就被晏迟的一句话给摁回了坐位上。
“晏某只欠高公一餐酒菜,一宿收留,不是什么深情厚义应当肝脑涂地,便是涌泉相报滴水,高小娘子也不够资格在晏某家中,要求别的客人回避。”
晏迟的态度和想象之中大不一样,这让高蓓声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头。
但她很能忍辱,神色不改:“是我冒昧了,只是想着接下来的一番言谈颇为要紧,三表妹听闻毫无必要……”
“我并不认为高小娘子说出来的话,能有何要紧之处,但因为你毕竟是高公的孙女,所以我姑且一见姑且一听。”
高蓓声便只能不在意芳期留在现场了,说道:“晏郎君得官家信重,是因能为君国皇室避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