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颗很高大的凤凰木。
火红的花期已过,却不影响郁郁葱葱的树干枝繁叶茂。
“不带这么光天化日耍流氓的!”回艺浑身上下,就只有嘴还在抗议。
“现在是黑灯瞎火。”明星指了指夜空。
“那也不能耍流氓。”
“我从来不耍——流氓。”明星在耍和流氓中间,留了好大的一段白,才接着说:“只要流氓不骗我说爸爸不允许她大学谈恋爱就行。”
明星把流氓的主体,从自己身上转移。
回艺生气归生气,却也没有用尽全力把自己的右手,从和明星交握在一起的左手里面挣脱。
她不是向流氓屈服,她只是舍不得这只手的温度。
她也没有要把明星的事业线和爱情线,都握在手里,并且一直握下去。
她只是没有办法抗拒,牵着她的那只手而已。
男左女右。
两只手。
一直十指紧扣。
直到郑顺利的车灯,把凤凰木照得灯火通明。
在被灯光照亮的那一刹那,两个人条件反射般地松开了手。
明明也没有什么。
却好像犯了很大的错。
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在右手不再被明星的左手紧扣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从回艺的心底升腾起来。
这应该不是爱情吧?
爱情哪有那么容易?
这应该也不是欢喜吧?
哪有那么随随便便动心?
这只是一个手控,对于超乎想象的手的单纯渴望。
是这样的,对吧?
郑顺利把商务车开回到宴会厅的门口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已经站在门口等了。
回爸爸让司机,给明星拿来了一件备用的衬衣。
这是回爸爸和回妈妈的职业习惯。
他们经常满世界演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遇到衣服被弄脏的情况。
有备无患。
是职业音乐家的素养。
回爸爸连指挥棒,都一定会有备份。
如果不是钢琴太重、体积又过于庞大,回妈妈可能也会被备份自己的乐器。
“回指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收藏唐卡的?”明爸爸在明星去换衬衣的时候问回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