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工作台上坐了下来,“而且,我听过一些传言。”
维克多利娅抬眸看了她一眼,斯黛拉正望着自己,因为故意卖关子而沉默着。
“什么传言?”
“我听说安娜和从未开放过的十五区母城有关。”斯黛雅刻意压低了声音,以营造一种神秘感,“有传言说,她在十五区秘密长大,然后——”
“她是十四区人,”维克多利娅笑了一声,“你不信回去问你姐姐,还有你那个朋友。”
“嗯?你确定?”
“你没读过安娜的书吧。”
“我对动植物方面的知识是不怎么感兴趣啦。”
“十五区和十六区都在南半球,位置接近赤道,气候和十四区北部完全不同,”维克多利娅轻声道,“而安娜的童年是在雪原度过的,她写过很多在北部森林里的生活细节——这是凭想象捏造不出来的。”
“是吗?我看不出世上有什么东西是凭想象捏造不出来的。”斯黛拉从桌子上跳了下来——毕竟她自己就是这方面的行家,“也许她有一个从雪原长大的朋友?也许她读过很多描写雪原的?”
维克多利娅笑了一声,不再说话,她把冲洗的胶片移到停影液中,大约过了三十秒,又将胶片取出,控干水分后又放入定影液。
几分钟后,两人到暗房外面开灯看效果。
“你觉得这四张照片哪张更好?”维克多利娅问。
斯黛拉把头凑了过来,眼前四张都是人像。
“要是问曝光,中间这张最好。”
“画面呢?”
“这张。”斯黛拉指了指胶片最右边的位置。
这是个仰面嚎啕的中年女人,她的手紧紧攥住了胸前的衣襟,像是在呐喊,在呼号。因为曝光时间过久,最右的照片很黑,它丢失了一些细节,却凸显了人物在夕阳下的轮廓。
“为什么?”
“你还问,”斯黛拉抬眸看着维克多利娅,“等我说了你又不高兴。”
维克多利娅一下笑出了声,她刚想再为下午的事情道个歉,斯黛拉已经打断了她的话。
斯黛拉伸手指着胶片,“应该说,每一张都很有故事性,每一个人都好像在说话——这张,是痛快,狂喜,她的眼泪像是在说‘好啊,你也有今天!’;这张是痛苦,是咆哮着说‘我恨!’‘我恨!’;这张是虚弱,精疲力竭,人物没有语言,但能听见厚重的哽咽,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