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没有成长。”
先前的“弑父”像是一块楔子,在她混沌而沸腾的思绪里凿开了一道缝隙。
“我刚才说错了,我应当纠正一下。”赫斯塔说道,“在这个故事里,不存在复仇,即便存在,也是失败的复仇,阿克西妮亚只是变化了身份,从一个女儿变成了一个妻子,并没有成长。
“如果非要说有谁在这个故事里成长了,那也是她的哥哥而不是她,在完成弑父以后,阿克西妮亚的哥哥成为了那个家庭里新的主宰。”
“但你不能否认,加害者确实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一旁的青年人道,“她的正义得到了伸张。”
“未必,加害人确实死了,但它却并不出自阿克西妮亚本人之手,”赫斯塔反驳道,“她只是‘蒙起脑袋,躺在大车底下一声不响地哆嗦着’——”
“你对受害者的要求是否太严苛了?”青年人皱起了眉头,打断了她,“她那时刚刚经历了那样残酷的暴行,你却要求她立刻拿起刀子捅向自己的父亲,否则就不算完成了‘复仇’——你坚持复仇的意义何在?”
“听她把话讲完,阿雅。”艾娃温声道。
赫斯塔紧紧握住了自己椅子的把手,她感到一阵激流正从自己的胸口奔涌。她不得不小心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这股痛苦的火焰从她的心里流窜出来,灼伤到这间玻璃房子的其他人。
“我没有要求阿克西妮亚在遭遇暴行之后,立刻拿起刀捅向自己的父亲。”赫斯塔短暂地停顿,她的目光望着自己脚前的地面,“我只是可惜,当她的哥哥和母亲用辕木痛打她父亲的时候,她没有上去踩上一脚。
“这个机会曾经就这样摆在她的面前,她却错过了——倘若当时,有人教导她站起来,有人递给她一把枪,一条鞭子,一根木棍,让她也对那个老头子还以颜色,让她真正体会到把一个欺凌者掀翻在地的酣畅她往后的命运会不会不一样?”
所有人静静地聆听着。
“她一生的不幸,正是因为她是父亲的女儿,是丈夫的妻子,所以父亲奸污了她,她只能躲在车底下哆嗦;她的丈夫毒打她,她就去寻求另一个男人的爱,她把自己的一切寄托在男主人公格里高利身上,央求这个男人带她私奔,为她放弃一切这是在干什么?
“复仇的意义,在于明确自身的边界。它不是做给别人看,而是做给自己看:哦,原来我可以不原谅,原来我不必寻求一个他者来为我主持公道,原来我自己就可以让这些人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