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浮生心中尘封已久的疑团逐渐被拨开,但更深的疑惑却又浮上心头。
陈浮生似乎有些站立不稳,被顾醒抬手挡住,那撑船的汉子扭过头来,用那因干瘦而凹陷的眼眶望着陈浮生轻声说道:“该来的,始终会来。纵然此处并非现世,我等在此相聚也是一场宿命。于我之事,不可对人言,切记!”
陈浮生漠然抱拳拜首,目中已是一片模糊……
此时脚下楚江已翻起滔天巨浪,那看似柔弱的楚江王使出浑身解数,要将这四人葬身江底。撑船汉子目光闪过一丝惊疑,更多的却是怅然和叹息……
陈浮生将一丝神情的变化收入眼底,却并未道破,只是骤然回首,抽出短刃,迎向了滔天巨浪。顾醒有些犹豫,但却不忍陈浮生独自面对,便也提枪昂首,欲与这楚江一绝生死。
可那撑船的汉子却是没有半点犹豫,神情一瞬即逝后,便抬手撑篙转向,向着另一处快速划去。而三人脚下不知何时被扁舟上的枯藤束缚,成为他们此时唯一的依仗。
撑船汉子越滑越快,楚江王也随着江水逐浪而来。在楚江之下的何罗鱼像是即将迎来一场狂欢的舞蹈,不断地拍打着水浪,跟随着楚江王的步伐,迎向它们胜利的远方。
这是一场太过悬殊的战斗,仿佛是三名太过渺小的凡人和鬼神在斗争。又像是鬼神再挑逗着这三名历经磨难的凡人,考验着他们心中最后的坚信。巨浪带起波涛冲击着这叶扁舟,如一名老舵手迎接他生命中最后的辉煌,那么悲壮!
可惜,撑船汉子没有半点神情变化,似乎对这一切已然习以为常,有似这踏浪而来的女子是他久违的故人,那般亲切,那般炙热。扁舟被一阵激荡打出数十丈远,楚江王的怒意依旧没有得到停歇,反而变得更加歇斯底里。
脚下的何罗鱼紧咬在扁舟之后不肯离去,哪怕有一条条同伴葬身楚江底,也在所不惜。终于,那撑船的汉子叹了口气,用力吼道:“厉温,需要欺人太甚!”
“陈奀,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既已铸下大错,就休怪本王辣手无情!”又是一阵滔天巨浪席卷而来,那扁舟几欲崩碎。而站在扁舟之上的三人已然浑身湿透,童恨竹被顾醒抱在怀中,瑟瑟发抖。
这条漫漫楚江已没有尽头,而他们身前的水流越发湍急,似乎还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他们。撑船汉子没有继续跟已陷入癫狂的楚江王继续对峙,反倒出声提醒,“抓紧了,接下来才是考验。”
可这一叶扁舟之上,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