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干的。”
“还说不是你?”
父亲声音骤然拔高,杨信阳低下声音,“确实不是我,我叫谷梁干的,那痞子欺人太甚。”
你……
父亲扬起手,看见杨信阳稚嫩的脸上满是崛强,又缓缓放下来,“咱家不做害人的事。”
杨信阳反驳,“咱家都被欺负到脸上了。”
父亲摇摇头,“总之这事不对,甭管是不是你干的,咱家不做这种背后算计的事,爸也不打你了,明日你不用去学堂了,把屋子外墙刷一遍吧。”
——
到了第二天,杨信阳出现在自家院子的外墙边上,他身边放着一个木桶,里面盛了灰浆,两只手吃力地端着一把长柄刷子。
“当家的,孩子这么小,这样子会不会太为难他了?”
父亲摇摇头,“不打不成器,这孩子才三岁,就这么多心眼,不给他一点教训,以后不知道会闯什么篓子。”
杨信阳仰头看了一眼这面墙,自家屋子不大,可是这面墙对于三岁孩子来说也不亚于一座小山了。
他叹了一口气,用刷子蘸上灰浆,吃力地沿着最顶上一层墙板刷起来,接着又刷了一下,二下……
没刷几下,他就累得气喘吁吁了,看看刚刷过的不起眼的那块,再和那远不着边际的墙面相比,杨信阳灰心丧气地在一块木箱子上坐下来。
这时,望舒手里提着一个小竹篮,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蹦蹦跳跳地从家里跑出来。
杨信阳顿时来了精神,“哎,望舒,你怎么不去学堂?”
“夫子今天有事,学堂没开。”
望舒笑脸笑成一朵花。
杨信阳看她拎一个竹篮,就知道她是要去夷人街捡羊毛了。
在杨信阳眼中,去夷人街捡羊毛,一向是件令人厌烦的差事,现在他可不这样看了。
虽然那里畜生的刺鼻气味熏天,可是那里有很多伴儿,不只是学堂里的同学,基本整个北城郊区的孩子们都会簇拥到那里,等着围栏里交易的畜生被赶出来后,嘻嘻哈哈拥进去捡羊毛,捡粪球,男男女女都在那,大家累了,就在那儿休息,交换各自玩的东西,吵吵闹闹,争斗嬉戏。
而且他还记得尽管他们家离夷人街只有两条街那么远。
可是以往隔壁二狗从没有在一个时辰里捡回一篮子羊毛粪球回来,有时甚至还得他老妈央求别人去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