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摇头。
杨信阳将碗塞到他手里,“就当我请你了,你给我的贝壳,我很喜欢。”
小伙子神色拘谨地接过,吞了口水,却不吃,“我……我能带走吗?我是说把碗带走,明天还给你可以吗?”
杨信阳一愣,“为何要带走?”
小伙子紧紧抓着海碗,手指发白,“我娘病了,这个拿回去给她吃,她肯定喜欢。”
杨信阳绕着小伙子转了一圈,点点头,又去盛了一碗,递到他跟前,“这个你吃,那个你带回去。”
“不不不,”
小伙子被突如起来的热情唬得忙摆手,“赊一碗就够了,我看你家也没钱,怎么好意思再赊一碗。”
“一碗豆腐而已,你若是过意不去,有钱再给。”
小伙子双眼泛红,稀里哗啦将豆腐脑吃光,用破烂的衣袖抹了嘴,蹲下来,他哪怕蹲着都比稚嫩的杨信阳高出一个头,只见他揉了揉杨信阳的肩膀,“小个子,你是好人,我会报答的。”
说着小心翼翼端起碗,杨信阳想起一事,转身跑回屋里,老母亲正在熬卤汁,杨信阳径自走到里屋,在母亲床头一阵蹩摸,拿出一个叮当作响的钱袋子,伸手抓了十几个子儿。
“这个你先拿着,先找大夫给阿姨看病。”
这憨厚的小伙子虎目含泪,愣愣盯着杨信阳,似要将他印在脑海里,重重点头。
目送壮小伙离开,身后边传来一个声音,“小小年纪,乐善好施,难得,难得。”
杨信阳听着嗓音熟悉,回头一看,笑逐颜开。
“新店开张,夫子也来支持,小子怠慢了,先尝尝我这豆腐脑味道如何。”
杨信阳将夫子请入座,见他脸色发白,精神萎靡,两人默契不提当日之事,须臾杨母端上一碗新鲜出炉的豆腐脑。
夫子拿起勺子,嘬了一口,胡子乱颤,双目微闭,似沉浸其中,腮帮子微动,似要将豆腐用嘴融化了,杨信阳笑而不语,等了一忽儿,夫子睁开眼睛,直直盯着他,
“你这豆腐脑有何名堂,如此鲜美滑口?”
杨信阳也不藏拙,“先将豆腐脑放入井水中泡三次,除去豆腥味,再放入鸡汤中沸煮,临起锅时加紫菜、虾肉。”
夫子闻言,轻点桌子,“豆腐脑南北皆有,北方多咸食,南方偏甜味。老杨家本是做豆腐的,熟且热的豆浆经卤水催化,可成豆腐脑,也算同根生。